韓厥卻來不及和她多解釋,只是派人將男子的屍體拖了下去,隨即,對着圍觀的百姓朗聲道:“死了的人,並非是流民,而是敵國的細作,諸位請不要被矇騙了。”
一旁的侍從一把拉開男子的上衣,露出了其有幾分白嫩的上身。
那男子穿着外衣,看臉色,的確黃黑不已,可誰能知曉,內裏竟然是個如此白淨的模樣。
原本讓戰王妃償命的百姓紛紛閉上了嘴,面色通紅。
“那男人肯定不是流民,看他的皮膚,比公子哥也不差在哪裏了!”
好嘛,又是一場鬧劇。
一次又一次的,簡直跟狼來了一樣可惡。
圍觀的人羣散去,下次如果再有人和他們說戰王妃醫死了人,他們絕對一吐沫星子噴過去。
看熱鬧的人散去了,今日,楚宮瑤也將約定好的看病流民救治完畢,戰王府的門前很快就恢復了冷清。
戰王府偏院內——
“表哥,你今日累不累,可是處理公務累着了?”一見到韓厥,方婷兒便換上了那副嬌滴滴的模樣,想往男人的身上湊。
“縣主,請您先站在一旁。”長影擋在了主子身前,以往總是帶着幾分和熙笑意的臉,此刻跟戰王一樣,冷硬無比。
被一個侍衛擋住了,方婷兒當然不滿。
她兩眼一瞪,斥責的話差一點就說出了口,但接觸到韓厥如刀子般的眼神,當即蔫兒了下來。
“表哥,你怎的這麼看着婷兒?婷兒害怕。”
“呵,你的確是應該害怕。”韓厥重重哼了一聲,面色陰沉,“我本以爲,你只不過是嫉妒心重,但大是大非的道理還是懂的,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竟然找到了敵國的奸細來陷害王妃!”
“方婷兒,你可知和敵國奸細有聯繫,是什麼罪名?!即便你是縣主,也該關進大牢中!”
韓厥猛的爆發,讓方婷兒懵了一下。
但下一刻,她便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表哥,婷兒不知什麼奸細,你爲何要兇我?婷兒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方婷兒,這是什麼?!”
一份契約,從韓厥的掌心飄落。
那上面清晰分明的寫着方婷兒和男子的合作事宜。
這是韓厥從前幾日在門外鬧事的小鬼頭住所探查的,他剛查出那男人的身份,卻還是晚了一步!
“一百兩買一條人命,你真是好啊!”
沒想到被表哥發現了自己暗地裏的勾當,方婷兒原本哭泣的臉頰都呆滯了片刻,她內心惱火萬分,恨不得將瑩兒立刻抓到自己的面前暴打一頓。
那死丫頭說的萬無一失呢?!
但她素來會裝可憐,面對如此罪名,咬牙也不會認下:“表哥,你冤枉婷兒了,我沒有!”
“你!”
韓厥被她的恬不知恥氣得血氣翻滾。
“王爺,您就饒了縣主吧,臣妾相信,縣主只不過是因爲之前的事對我不滿,想給我幾分苦頭喫,絕對不是故意想要和敵國奸細有牽扯的。”一直在冷眼看戲的楚宮瑤突然開了口。
打敗綠茶的辦法是什麼?
自然是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楚宮瑤上前一步,語氣中含着無限的委屈,可偏偏還要故作大方:“縣主還小,什麼都不懂,王爺,您就不要再和她計較了。”
這副模樣印入眼簾,韓厥一下子就心疼了,楚宮瑤平時多堅強,這是委屈到了什麼地步!
“婷兒,和你表嫂道歉!”
方婷兒險些一口血吐出來,可當下的局面對她而言十分的不利,她實在是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如果真的和敵國奸細沾上什麼關係,她一輩子就完了。
“表嫂,我,我錯了……”方婷兒打掉了牙和着血往肚子裏吞,忍氣吞聲的道歉,“表嫂,表哥,我知道錯了,你饒了婷兒吧!”
女人哭的好不悽慘,豆大的淚珠連成線一起往下掉,仿若想把男人心底的柔軟一起哭出來。
但韓厥的所有心神,卻全都留在了楚宮瑤的身上。
“如此,你可滿意?”
什麼滿意不滿意的,方白蓮只不過是得到了幾句責罵罷了!
不過,楚宮瑤也沒有再揪着不放:“縣主知錯了,那就是好事,夫君,這次便罷了吧。”
此事之後,這朵白蓮花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
只要對方不找自己的麻煩,她也不想多事。
“婷兒,雖然王妃原諒了你,但本王必須要讓你長長記性!你一個月不準出門,回去抄佛經十遍!”
方婷兒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哽咽道:“我聽表哥的。”
她屈辱極了,可卻沒有辦法,只能看着韓厥對楚宮瑤柔聲安慰,而自己,卻被趕回了院子禁足。
爲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明明她纔是陪伴表哥多年的人!
方婷兒帶着一身怒氣回到院子,等候已久的瑩兒立即迎了上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奴婢擔心死了~”
“啪!”
鮮紅的手印蓋在了瑩兒的右臉頰上。
“沒用的賤蹄子,你不是說事情萬無一失麼?!我又被禁足了,那個女人卻和表哥卿卿我我!氣死我了,你個廢物!”
方婷兒大吼大叫,將屋子裏的東西砸了個遍。
可憐的小丫鬟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
另一側,義診時暴斃的男人被擡到了王府。
“王妃,本王並非輕拿輕放之人,但這敵國奸細和婷兒的關係,應該不大。”
那敵國奸細屍體上的白布被揭開,二人一同檢查,就在楚宮瑤的手即將碰到那男子的時候,便聽韓厥驀的開口。
“王爺說的什麼話?我知道你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她認真檢查着奸細,“我們還是看看屍體吧。”
她不在意韓厥對方婷兒是不是格外開恩,她現在更關心,死去男子的身體,隱藏了什麼祕密。
戰王一口氣梗在了喉嚨中,差點沒上來。
可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被楚宮瑤吸引。
那雙白嫩的手,劃開了男子的胸膛,看上去有幾分血腥。
但不知爲何,韓厥卻想到了今日這雙手爲自己治療的情形。
他的思緒飛遠,目光都渙散了幾分,等再次回過神,他眼神震動,瞳孔放大了好幾倍!
“你要做什麼?!”
那女人的手放在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