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瑤卻不那麼想。
“嗯,具體的死因,我還要再屍檢。”楚宮瑤捏着這塊布料,淡淡的說了一句。
同時,她也說了一番自己的見解:“王爺,臣妾覺得,少女之死或許另有隱情,至於到底是不是山匪作亂,還不一定。你我前來剿匪的消息並非祕密,那些山匪明知你我近日即將抵達魯東,爲何會在這節骨眼上犯事?”
“這不符合常理。”楚宮瑤行了一禮,“王爺,路大人,此事還需要仔細查探。”
路誌明和韓厥也開始從另一個方向思考問題。
他們二人,都走入了思想盲區,先見爲主的認爲,這件事定是山匪所爲。
至於這黑色布料,他們也只當山匪身份不一般。
尤其是韓厥,在聽了老師之前說的世家之事,他險些將山匪和世家當成了一處。
但世家畢竟是世家,山匪就算和他們有關,也不敢太肆意妄爲。
這塊布料足以證明,和少女死亡有關的,並不是山匪。
“路大人,你在任期間,山匪都做過什麼惡事?”
“其實也不多,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說,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但從未害人性命,主要是求財。”
“那求財的話,他們定是窮苦的,這塊料子,不可能是山匪的!”
所以,那對老夫婦定是說謊了。
“走,去少女的屋中,看看能不能有別的發現。”
搜查之事,是韓厥擅長的,但搜查女子的屋子,還是要楚宮瑤來。
兩個大男人在屋子裏翻騰半天,只看見這一塊黑色布料,但楚宮瑤一進來,直接在女子梳妝檯的盒子中發現了一個夾層。
裏面有一封信。
“瑤兒,你怎麼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個夾層?”
韓厥和路誌明都很驚奇,他們剛剛看了半天,怎麼就什麼都沒看到?
“你們是男人,不知曉女子的一些小癖好。女子喜歡在隱蔽的地方隱藏自己的心事,而農家女也定會有類似想法,但是,對於農家女而言,屬於自己的小天地幾乎是沒有的,可臣妾剛剛一進來,就注意到了這個梳妝檯。”
“哦?它有什麼不妥麼?”路知府左看右看,都沒發現什麼異樣。
“在大人看來沒什麼不妥,就是最大的不妥。”
“最大的不妥?”
楚宮瑤沒解釋,反倒是看向了韓厥:“王爺,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吧。”
韓厥曾經在碧源村做過一段時間的木匠,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錯,我們覺得沒什麼不妥,就是最大的不妥。路大人,你看這梳妝檯,是不是和你我家中的形制差不多?”
這麼一說,路誌明也看出來了:“還真是如此!”
一個農戶的梳妝檯,怎麼可能和大臣的家中的形制差不多?
所以,這梳妝檯,定不是農戶女自家造的。
“去問問那對老夫婦,梳妝檯是怎麼回事?”路誌明吩咐下去,但楚宮瑤卻搖了搖頭。
“不用了,這封信就能告訴我們大部分的事情。”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男人對農戶女說,你身份低微,我只是和你玩玩,你別想用孩子鉗制住我,要是識相的話,就自己去打胎,要是不識相的話,就別怪他絕情了。
“農戶女有孩子了?”韓厥和路誌明蹙眉,沒想到是一屍兩命。
“先莫要心急,臣妾先去驗屍。”
不需要太久的時間,楚宮瑤就查探出了農戶女的死亡原因。
二妮的確有孕了,肚子裏的孩子有三個月大了。
她也的確是上吊死亡的,但並不是自殺,她的鼻腔處,口腔處都有一些棉絮,應該是有人用被子捂住了她的口鼻,讓她昏迷了。
而後,趁她昏迷,兇手將其掛在了門樑上,造成了自盡的假象。
“好殘忍!殺人的,定是那個薄情郎!”路知府氣憤異常,沒想到天底下有此等畜生,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如此狠心。
“路大人,能否請那對夫婦進來,我有話要問。”
“好,王妃稍等。”路大人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了韓厥和楚宮瑤二人。
“瑤兒,你是不是知道殺人的是誰了?”韓厥也有些預感,但心中不太想相信自己的推測。
“嗯,希望我的猜測不要成真,不然,這可能是最可悲的事情吧。”
農戶夫婦被請了進來,看着戰王和突然多出來的貌美女子,有幾分忐忑。
“青天大老爺,叫我們進來,可是有什麼事?”
“的確有事。老丈,我們是想問問,昨日你是何時瞧見了山匪襲擊你家?今日報官之後,你們在家中做什麼,爲何沒有看着自己的女兒,你們又是什麼時候發現她上吊的,爲何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救下來?”
一連三個問題,楚宮瑤問得很是嚴肅。
那對夫婦當下便有些害怕的發抖,卻努力保持着鎮定。
“昨天傍晚,我們種地回來瞧見的那些山匪,他們凶神惡煞的,太可怕了!”老丈隨即回答下面兩個問題,“今早我們報官後,便在屋中忙活,雖然被山匪打劫了,但日子還是要過的,今日我們本來是想去集市上賣雞蛋的,但雞蛋昨天被搶了,我們就想着編幾個竹籃子。”
老婦人抹了抹眼淚,伸出手:“你們看,我的手,就是今天做竹籃子的時候劃傷的。”
誰知,就是這一伸手,楚宮瑤卻猛的將那手攥在了手心。
“不,你這不是做竹籃子劃傷的!”
老婦人的手背上有幾道劃痕,都是新傷,但並不是劃傷,而是抓傷!
楚宮瑤的目光變的銳利起來:“你們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女兒?!”
什麼?
這對老夫婦纔是殺了農家女的真兇?
怎麼可能?
路誌明很想問一句,戰王妃你是不是搞錯了,但那對老夫婦猛的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不不,我們沒有殺了二妮!”
“那你又怎麼解釋你手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