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要親手解剖這兩具屍體麼？可需要小的幫忙？”
“不必了，我自己來即可，雖說水銀已經被排了出來，但難免會有些遺漏，人越多越不安全。”楚宮瑤謝絕了仵作的好意，決定自己親自動手。
除了以防別人中毒以外，她也想爲兩個姑娘做些其它的。
細細的擦拭兩具屍體上的牛奶污漬，再將那對眼睛爲其安上，兩女子的容貌逐漸的清晰。
少了水銀，她們少了幾分生氣，但卻更能顯示出死前的狀態來。
兩女雖然是笑着的，但眼神中卻是驚恐的，怪不得綠柚經過玉石獅子時覺着很可怕，被這麼一雙帶着恐懼怨恨的眼睛注視着，怎麼可能心裏舒服？
楚宮瑤嘆息了一聲，二女和柳程顥的面容有幾分相似，更證明了她們的確是柳氏之女。
“可憐的姑娘們，到底是什麼人對你們痛下殺手？”
她一寸寸的檢查着，不放過任何有可能得知兇手是誰的證據。
但二女身體表面十分光滑，沒有任何傷口，看起來，應該不是外力致死。
那麼，是被人下毒了麼？
楚宮瑤檢查屍體的牙齒，口腔，許是時間太久了，二女的口腔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出來有沒有毒。
在這一刻，女人分外的想念現代的各種儀器，只需要摘取一些組織，做出來病理分析，就可以知曉她們是不是死於中毒了。
不過，條件雖然有限，辦法卻不止一個。
有些毒性和相對應的藥草會發生不一樣的反應，也能知其死因。
只不過，如此一來，二女的屍體是無法保存完整了，必須要完全剖開。
“姑娘們，抱歉了，待查到了你們的死因，我保證，定會將你們縫合的和死前一模一樣，你們的仇，我定會爲你們報！”
那兩雙被安進去的眼珠子，忽的轉動了一下，好像是在應答似的。
楚宮瑤見狀，長舒了一口氣，開始動作起來。
心臟有些發黑，肝臟也發爛了，但即使如此，楚宮瑤也發現了蛛絲馬跡。
果然，她們是被毒殺的，且用的還是古代很有名的毒藥——砒霜。
除此之外，她也發現了一些其它令人憤怒的事。
二女的下體被撕裂，女性的那一層膜已經破了，她們是被先強迫後殺的！
二女在生前，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所以那雙眼睛才如此的恐怖，帶着怨恨，注視着世人，尋找着仇人。
楚宮瑤不知爲何，心中生出來一股子難言的憂傷。
若兩個小姑娘能健康成長，定會活的很快樂吧？只可惜，她們的生命纔剛剛綻放出色彩，便凋零了。
縫合好屍體後，楚宮瑤還讓婢女拿來了合適好看的衣物，親手爲其穿上。
“你們看着吧，本王妃定會讓害死你們的人，不得好死，待那時候，你們再安心打的墮入輪迴，下輩子，過得幸福一些。”
或許是淚水吧，又或許是遺留在裏面水銀。
楚宮瑤推開了門，門外的大太陽光芒刺眼，令人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瑤兒，怎麼樣，看出來什麼了？可能判斷出死因是什麼？”
“嗯，死因是毒殺，她們死於砒霜之毒。王爺，臣妾若沒有記錯的話，砒霜一般人是搞不到的。”
的確如此，砒霜是毒性最強的毒藥之一。
從前在民間氾濫，出現過很多的砒霜殺人案件，但後來當今皇上繼位之後，便立即命人管控砒霜的藥量，一般人，根本弄不到砒霜。
“瑤兒，你是懷疑當地的世家麼？”韓厥當即明白了小女人的意思，雖然砒霜難得，但是在世家中，卻並不少見，致命的毒藥，有時候也會用作藥物。
“路大人，你可知魯東地區的世家，誰家會有砒霜？”
路誌明恭敬的行了一禮，不敢有任何隱瞞：“有砒霜的世家其實不少，比如三大家族，柳氏一族，蕭氏一族以及沈氏一族都有。其它的小世家，有砒霜的，估計也就是吳氏家族了，他們是做草藥生意的，有砒霜也很正常。”
“那其它的世家呢？會不會也有砒霜？”
“大量的應該沒有，但世家都有自己家的大夫，有時候有一些砒霜做藥物，也是有可能的，可用砒霜殺人，那些小世家應當不敢做。”
韓厥不由問道：“那按照路大人所言，你覺得敢用砒霜殺人的，只有三大家族？”
“非也，吳氏家族也有可能。”路誌明搖了搖頭，說出一樁辛祕之事來，“臣來此地上任後，曾瞭解過當地的世家歷史，雖然三大家族一直佔據領頭地位，但也有小的世家總想着上位。早些年，吳家的草藥生意做的很大，一度威脅了柳氏家族的地位，前幾年，兩家有過摩擦，好像是一根千年靈芝引起的。”
“只不過，吳家到底不如柳家的實力強勁，最後還是落敗了，現在只是個二流世家。”
路誌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續說道：“柳氏一族的雙生女，並不是什麼太辛祕的事，這些世家之間，應該互相都知道，尤其是柳程顥，總是會看望自己的妹妹，所以吳家人要是想要報復柳氏一族，從柳氏雙生女入手，也不是不可能。”
“的確不是不可能。但醫者從來都是慈悲心腸的，他們真的會毒殺兩個可憐的姑娘麼？”楚宮瑤天然的對大夫有着好感，不太相信吳家會做出殺人之舉。
“王妃，並非所有的大夫都與您一樣菩薩心腸，最重要的是，吳家雖然是做藥草生意的，但本質上而言，他們可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殘忍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那沈氏家族和蕭氏一族呢？”
“下官覺得這兩個家族應該不會做出此等事來。首先，沈氏一族，是王爺的老師管理的，和柳氏一族也沒什麼仇恨。至於蕭氏一族，他們和柳氏有合作，所以應當也不會害死這二人吧。”
對自己的猜測，路誌明其實也不是太肯定。
恰在此時，柳程顥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