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誌明在一旁哼了一聲，又趕緊說：“王爺王妃，如若這小子不想讓咱們處理，可千萬不能答應他。對了，柳氏一族也有砒霜，雖然死的是柳氏女，但世家中，齷齪之事多了，他們柳家未嘗沒有嫌疑。”
“你的懷疑很有道理，不過，我們還是先見見他再說其它的事情吧。”
在衙門的內室，楚宮瑤三人接見了柳公子。
將近一日未見，男子已經換上了一身素白的衣物，胸前還有一朵白花。
“柳公子，你這是？”
“三年前，妹妹們消失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的心裏其實還懷有一絲希望，覺得她們或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可今日我才知曉，她們早就含冤而死，這白花，算是祭奠我的妹妹們吧。”
柳程顥苦笑一聲，身子看上去都孱弱了不少。
本來路誌明對其還有懷疑，但看他悲傷的樣子，那些問詢的話，忽然不知怎麼開口了。
倒是韓厥，沒有什麼顧慮，直接開口：“柳公子，你現在前來，可是有什麼線索提供？”
一句話，將衆人的目光重新引到了柳公子的身上。
“王爺真是料事如神，我的確有一些事告知。”柳公子拱手作揖，想開口，但不知怎麼有些難以啓齒。
“柳公子，有什麼話你不如大膽開口，早點說出來線索，我們也就能早點捉到兇手，到時候你也能早一些帶着令妹回家。她們躺在驗屍房中，很孤獨寂寞，能早日歸家，或許也是她們的願望。”
女子的心思細膩，擊破柳公子心理防線的任務，就交到了楚宮瑤身上。
“是，王妃說的對，都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就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了。”柳程顥狠了狠心，猛的擡起頭說道，“王妃，王爺，我懷疑殺害我妹妹們的兇手，是蕭天琅。”
蕭天琅？！
“柳公子可要爲自己說的話負責，你爲何會懷疑蕭大公子，據本大人所知，他是蕭家的下一任族長，爲人雖然說不上是十足的正直，但在外的口碑相對較好。本大人也知道你們二人似敵非友，有很多時候，你被他壓了一頭。你莫不是藉着自己妹妹的死，想要打壓蕭大公子吧？”
路誌明面色很是嚴肅，他的問話，同樣也是韓厥和楚宮瑤的疑問。
他們懷疑吳家，因爲柳家吳家有嫌隙。
懷疑蕭家，因爲蕭家有砒霜。可就算是懷疑蕭家，卻也沒懷疑到蕭天琅的身上。
上次簡單的一面，讓楚宮瑤明白，蕭天琅那個男人，可比一般人難纏，做事會更加謹慎，不會輕易的被人抓住把柄。
“三位有這個懷疑也是正常的，但本公子發誓，我的懷疑並非是針對蕭天琅，而是有證據的！”柳公子雙眼泛紅，看向了楚宮瑤，“王妃，您是否已經查看了我妹妹們的屍體？您應該看清楚她們的面容了吧。”
“嗯，看清了，她們與柳公子有五分相似。”
“就是如此！”柳公子咬牙切齒，“妹妹的事，在魯東並非是什麼太大的祕密，可以說所有世家都知道我有兩個妹妹。因此，妹妹們雖然沒有生活在柳家，可也得到了不少的照顧。衆人看在我柳家的面子上，平日裏對妹妹們也算得上是溫和有禮，唯獨蕭天琅——”
“他因爲看我不順眼，連帶着看我的妹妹也不甚順眼，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曾欺負過我的妹妹。”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就是幾年前。”柳公子穩了穩自己的情緒，隨即又說道，“而且，在三年前，我和蕭天琅同時看中了一批貨物。可惜他棋差一招，輸給了我，那批很重要的貨物，被我們柳氏一族得到了，當時他便很生氣的對我下狠話，說定會讓我後悔與其作對。”
男人臉色的恨意原來越重：“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以往他說狠話的次數多了，但都只是說說而已，畢竟生意嘛，就是有競爭的，但沒多久，妹妹們就失蹤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將這兩件事合在一起想。”
如此說來，蕭家和柳家的確也有幾分嫌隙在。
可就這麼一點小事，值得蕭天琅殺人麼？
“柳公子，你的懷疑雖然有幾分道理，可實打實的證據更重要。”楚宮瑤眉頭微蹙，“你有沒有更多的證據可以證實，蕭天琅和你妹妹們的死有關。”
反正話已經說到了這裏，柳程顥也沒什麼顧忌了：“那對石獅子，還有那對石獅子。”
“有什麼問題？”
“那對石獅子，最初是蕭族長建議我爹的，說石獅子有靈，能幫助我家財運亨通，還能讓我爹如願以償。我家打造石獅子，除了自家人，還有工匠劉師傅，便只有蕭家知曉。”
“劉師傅不是曾說，他打造的石獅子是實心的麼？那麼有可能將石獅子掉包的，只有蕭家。”
說到調包一事，楚宮瑤忽的打斷他，扭身問路誌明：“路大人，你們之前找到了柳家的管家，怎麼樣，可問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誰知，路知府卻用一種很是愧疚的眼神看着她和韓厥。
“路大人？”
“王妃，下官剛想和您和王爺彙報這件事……”
“怎麼了？”
“那管家，他，他被帶到衙門後，被關了起來，剛剛您去檢驗屍體，下官帶着捕快問話，打開房門一看，管家已經死了……是服毒自盡的……”
“什麼？！管家服毒自盡了？！”
最詫異的不是楚宮瑤也不是韓厥，而是柳程顥。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柳管家怎麼可能服毒自盡？難道玉石獅子的事他也有參與？可這怎麼可能！他可是我們柳家的老人啊。”
“現在事情變得愈發撲朔迷離了。柳公子，你提供的線索對我們而言很有價值，但是現在看起來，我們還要再去柳府一趟，看看你們的管家到底是什麼來路。”
柳程顥當即同意：“好，我這就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