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城門,迎面走來幾個虎背熊腰的男子。
那些男子彷彿是衝着江白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江白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猶豫要不要扔下驢車逃跑,心思轉了幾個來回,男人已經到了她面前,用蠻力逼停了驢車。
江白麪色冷峻,問:“你們想做什麼?”
“我家老爺和夫人邀您一聚。”領頭的男人說。
他說完,不等江白回答,就牽着驢車自顧自的走。
江白看看前後左右圍着的人,知道自己逃脫無望,嘆口氣,乖乖坐在車上保存體力。
她忍不住套話:“你家老爺夫人是誰,我認識嗎?”
“您見到之後自然就知道了。”領頭人說話滴水不漏。
江白又問:“你們這是想把我帶到哪兒去?家裏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我回去,不然他們會餓死的。”
“放心,我們會在傍晚之前送您回家的。”
江白看這幾個男人的模樣,呼吸沉穩,腰背挺直,腳步紮實,一看就像是集體接受過系統化訓練的練家子,不由猜出他們身份的最大可能性——士兵。
既然能驅使士兵,那他們口中的老爺和夫人身份定然不容小覷。
江白思考了一路,也沒想起她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達官顯貴,乾脆舒舒服服的靠在車上,準備到時候再隨機應變。
驢車在領頭人的牽引下,越走越偏僻,最後停在了一個廣闊的莊園門口。
領頭人拉住驢車,對將白說:“江姑娘,到了,請下車。”
他此時說出江白的姓氏,顯然起了震懾作用,意爲告訴江白,你的身份我們已經摸透了,不要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江白撇撇嘴,蹦下車。
這一擡頭,她就看到了熟人。
——之前在醫館求醫問藥,卻被轟出來的丫鬟小蓮站在門口。
看到她,小蓮嬌俏的一笑,對着領頭人說:“怎麼這麼久,我都在門口站了半天,腿都站酸了。”
那男人臉微紅,只是笑笑,不回話。
小蓮知道他悶葫蘆性格,也不生氣,從身上拿出一錢袋碎銀子來,遞到男人手上:“你和兄弟們今天辛苦了,這點錢拿去買酒喝吧。”
沒等男人推辭,她衝着江白福了福身子:“江姑娘,老爺夫人等您很久了。”
自從小蓮出來,江白就知道叫她過來的是那位患了心疾體弱多病的婦人。
她跟着小蓮往內院走,思緒千迴百轉。
彎彎繞繞走了幾百米,出現一個大庭院,眼前豁然開朗。
江白暗道:果不其然,身份如此尊貴的夫人生病,不止叫了她一個大夫。
此時庭院裏密密麻麻跪着一排人,粗略數數能有三四十個,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又有一位老者推開房門,搖着頭走出來,對裏面人說:“請恕老夫無能爲力,夫人的病實在是……”
“滾!”一個粗獷的男聲打斷他的話。
房門重重的關上,老者嘆一口氣,環視了一下週圍環境,自發去跪着了。
說到這裏,小蓮傷心的停頓了一下。
隨即她又繼續說:“老爺找了方圓十里所有的大夫過來,又想起夫人曾經當玩笑一般和他提起過你,這才把你找了過來。”
連隨意幾句戲言都能當真,這位老爺此時已然病急亂投醫了。
小蓮說:“我還是不信你,但是如果你能治好我家夫人,我這輩子都給你當牛做馬。”
江白擺擺手:“我先去看看。”
她走近臥室的牀,那位夫人躺在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已經病入膏肓,連呼吸都很微弱。
江白望聞問切,這麼一整套操作下來,還真有那麼點絕世高人的意味。
她看着牀上的人,語氣堅定的說:“我可以試試。”
之前有幾十個大夫來看過,個個都說沒救了,讓節哀順變,如今聽到不同的回覆,那位老爺和小蓮眼中都滿是不可思議。
小蓮忍不住說:“你有把握嗎?要是夫人有什麼好歹,我可饒不了你……”
江白不耐煩的看向小蓮:“如今你們只能選擇相信我了。”
她走向書案,拿起紙筆寫了個方子,其中包含了川穹和龍腦香,這是速效救心丸的主要成分。
寫完,吹了幾下還沒幹的墨跡,江白把藥方遞給小蓮:“馬上去抓藥,拿回來我親自煮。”
小蓮小跑着出門,還不到一刻鐘就回來了。
江白沒用一滴水,完全用靈液煮好了這服藥,喂病人喝完。
之後江白就被轟出房間,在院子裏等待。
她蹭到那些跪着的大夫旁邊,席地而坐,悄悄問:“老先生,這家老爺夫人到底是什麼人?”
老先生微微擡起頭,在鬍子的遮掩下,看不到嘴動,聲音卻傳了出來:“胡鬧,你不知道屋裏人是誰,就敢隨意開方子?”
“可不是隨意,我那是很認真的方子。”江白不樂意的反駁。
老先生被噎了一下,回:“裏面是林勇將軍和他的夫人。”
江白愣了。
書裏提到過林勇,他家世世代代都是護國將軍,到這代,爲了皇權和百姓征戰沙場,只剩他一個獨苗。
因爲朝臣的坑害,他打了一次敗仗,被貶謫到偏遠地區當知府,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男主趙毅,是爲趙毅保駕護航的金手指。
後續,他將回到京城,大放異彩,但書裏卻沒有他娘子的任何戲份。
沒想到,林勇將軍被貶謫的地方就是趙毅的家鄉,那趙毅的金手指,正巧撞在她身上,這是她要開始奪了主角的氣韻?
不對,如今林勇在這裏,按照故事情節,趙毅應該很快就會給他幫上一個大忙。
——那趙毅這是快回來了?
江白緊張的抿緊嘴巴,還未想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屋子裏傳來茶杯被摔碎後清脆的聲音。
小蓮驚叫的聲音響徹天際:“夫人,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