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白路過,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揮揮手把江白叫過來,神神祕祕的問:“江當家,你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江白忙得腳不沾地,正好趁這個機會緩口氣,於是不緊不慢的反問。
“呦呵,這是還不知道呢,”幾位客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好事者說,“王忠義那個藥膳館,賠了不少錢,最近好像是要關門了。”
“你別說,我還在那家館子的會員卡里充了不少錢,現在要都要不回來。”另一位客人搖着頭嘆息。
“他們那個會員卡模式,就是照抄的江當家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第三位客人開口了。
江白開藥膳館的時候,根本沒用過會員制,等到了開奶茶店後,逐漸開始製作出了會員卡,趕上逢年過節充值有活動,滿五百文贈五十文,滿一千文贈一百文不說,所有的產品打九五折,以此類推。
一經推出,人們趨之若鶩,爭先恐後的辦卡,如今卡|號已經拍到了一千多位。
這個會員卡模式推出沒幾天,王家的藥膳館便也套用上了,連規則都沒變。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位客人聞言,拽了拽第二位客人:“錢還在裏面,那怎麼行?報官也得要回來。”
第二位客人擺擺手:“倒沒多少錢,本身充的少,喫過兩次看沒什麼效果,就不去了。”
這藥膳賣的比一般飯菜貴,卻還沒有大酒樓的好喫,幾個內行人早就不去了,也就是少數人喫個新鮮。
第四位客人開口道:“我和王忠義那媳婦兒有點血緣關係,這些日子她把身邊人借錢借了個遍,看來是真困難。”
第三位客人嘆氣:“要是錢真還不上,他那個鴻鼎酒樓都得被連累的關門。”
這話一出,衆人驚呼。
沒見過誰搞副業搞不好,把主業也弄黃了的。
江白知道藥膳館經營不好,不然王夫人也不會趕走店裏的夥計,“金童玉女”手腳勤快,正巧便宜了她的奶茶店。
不過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關門。
一想到店裏那羣員工,江白忍不住擔心的問:“他們說了什麼時候關門嗎?”
幾位客人齊齊搖頭:“估計撐不了幾天了,上次我從那邊路過,裏面一桌人都沒有,幾個夥計都不在了,就王夫人垂頭喪氣的在門口坐着,見到我,還招呼了半天。”
那他也沒去喫,那天他和別人有約了。
江白聞言,重重的嘆一口氣,倒沒有什麼大仇得報的感覺,那夥計是她一個個培訓的,店鋪是一點點裝起來的,如今這情況實在是有點可惜。
還沒等江白抽空過去看看情況,當天下午,王大娘就到了奶茶店裏。
她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臉上是化不開的愁容,一見江白就小聲說:“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不會來找你。”
江白笑笑,拉着她往後廚走,順便吩咐店裏的夥計:“做一杯熱奶茶送到後面。”
王大娘抹了一把臉,道:“當時他們看你藥膳館賺錢,想方設法把你逼走,我就不太同意,你的手藝我知道,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粗略學出來的。”
見她把王忠義夫妻比喻成阿貓阿狗,江白勾了勾嘴角。
“這不是?”王大娘兩手一攤,“藥膳館一開業,就火了那麼幾天,再後來,爲了節省開支,忠義把店裏那羣夥計都趕走了,這些更糟糕,是怎麼打折也沒人肯來了。”
江白笑笑。
她不動聲色的問王大娘:“那大娘,你這次過來是什麼打算?”
王大娘嘆口氣:“他們沒臉見你,叫我來,我老孃子馬上就要入土了,不怕丟人。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如果藥膳館原樣奉還,你還想繼續開嗎?”
江白心念一動,沉吟了一會兒才問:“還像以前一樣租給我?”
“不,是整個院子一起賣給你。”王大娘回答。
王家一家人都心知肚明,中途把江白趕出去,不顧籤的契書的內容,江白沒有告官,是看在王大娘的面子。
但面子也不是總能用的,當初江白救了王大娘一命,王大娘雖說幫她招攬生意,打開了她藥膳的市場,但一報還一報,江白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再讓人家接手爛攤子,人家也不傻,不可能同意。
所以王忠義思忖許久,定了一個幾乎是半賣半送的價位。
江白心裏清楚,如果她不接手,也沒人願意再在那個院子裏開藥膳館。但是那個裝修,如果不做買賣,就只能拆掉。
相當於七十兩銀子打了水漂。
只有連同裝修一起賣給江白,纔是互惠互利的買賣。
江白想到這裏,沒有給王大娘一個確定的答案,只是說:“我要回去和趙毅商量一下。”
“是要商量,是要商量的,”王大娘也沒準備江白一下子就答應下來,看她沒有拒絕,已經十分驚喜了,“我們這幾天都還住在院子裏,你要是想好了,隨時過來找我們。”
“行。”江白點頭。
這時敲門聲響起,前面的櫃檯小丫頭端着一杯奶茶過來。
江白接過來,低頭一看,這丫頭毫不吝嗇,在裏面放了不少龜苓膏。
她遞給王大娘:“大娘,先嚐嘗我們店裏的招牌奶茶。”
王大娘唯唯諾諾的接過來,喝了一口,見小丫頭還在旁邊站着,彷彿是有話要說的模樣,趕忙也站起身,告辭了。
江白送走王大娘,隨後小聲問小丫頭:“又有什麼事兒?”
“當家的,你弟弟過來了。”小丫頭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江白看過去,田柔和江城正站在那裏,見她看過來,齊齊露出一抹笑容,牙齒白的反光。
江白扭頭看小丫頭。
小丫頭沒等江白說話,立刻點點頭:“我懂,再做兩杯奶茶給你送到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