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在本地服刑,家人定期可以過來探視,實在是太過人道主義了。
現在,最讓老大和老六煩惱的不是坐牢後沒辦法贍養親人,而是親人都倒戈,站隊到了江白那一邊。
老大她娘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半個時辰嘆了幾十次氣。
她不知道老大具體犯的錯事,只知道是江白在兒子靠不上後,借錢給了自己治病。
因此,她每次過來,都拿着一張張借據,對兒子諄諄教導道:“千萬不能忘本,要時刻牢記江姑娘的大恩大德,出去就給我打工還錢。”
老大看着那借據上的數字,倒抽一口涼氣:“娘,你這是天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嗎?”
怎麼一個月花這麼多銀子?
老大他娘嗔怪的咂一下嘴了,道:“怎麼,看病吃藥不要錢嗎?”
老大苦笑:“我免費給江白乾十年,都還不起這筆錢。”
“十年還不上,那就幹二十年。”老大他娘倒是很輕鬆。
這邊,老六妹妹也是一個態度。
她穿着漂亮衣服,跟邋遢的老六形成明顯的對比。
她道:“哥,江白姐姐送我去學堂了,我認識了好多好朋友。”
“尤其是我們任夫子,很美,很漂亮。”
“我從沒有這麼開心過。”
老六看着妹妹的臉龐,眼淚差點下來了。
他捂着臉道:“替我謝謝江白,回頭等我出來了,就去給她做牛做馬。”
“你一個大老粗,能幫得上江白姐姐多大忙?”沒想到他這一番話,換來的卻是妹妹鄙夷的目光。
妹妹道:“還不如我好好上學呢,我已經學了珠算,以後給江白姐姐當賬房先生。”
老六:?
不管怎麼說,這樁綁架案到這裏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於縣城裏悄無聲息的關了幾個醫館,醫館的當家的也不知去了哪兒的消息,就只供人們茶餘飯後消遣取樂了。
趙毅和江白的生活又迴歸了正軌,唯一不同的是,江白知道了自己後面會有三個暗衛跟着。
這暗衛兩男一女,都是小年輕的,功夫卻極好,平時不知道藏在哪兒,只有有危險的時候會出來。
江白有時候也會把人叫下來喝個奶茶喫個甜品,搞得對方對其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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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風平浪靜的下午,一輛華麗的馬車突然停在了安樂藥膳館的門口。
下來一位無比英俊的公子。
金童玉女眼睛尖,一看對方的衣服就知道,這人肯定非富即貴。
他們笑盈盈的迎上去,道:“公子,你是要吃藥膳嗎?有預約嗎?”
“沒有,”那公子打開扇子扇了扇,端的是一副風流倜儻的長相,他理直氣壯的說,“我今天不是來喫的,給我把你們當家的找過來。”
玉女問道:“你認識我們當家的嗎?”她希望來人自報家門。
公子沉吟半晌,說:“可以說認識,也可以說不認識。”
金童聽到這話,直接道:“我們當家的不在。”
公子還在扇扇子,聞言道:“不在這兒,難道在奶茶店?”
金童越看他越眼熟,想了想說:“我們是見過嗎?”
那公子又仔細看了看金童,這纔想起他是誰。
他點點頭,從腰帶上解下一袋銀子,道:“這是那天我穿走你一套衣服的補償,謝謝江白和你的救命之恩。”
金童接過錢袋子,掂了掂,這錢夠再買十套衣服了。
男人說出這話,他才恍然明白了這人的身份。除了前些日子江白救過的一個男人,他從未給任何人穿過自己的衣服。
之前那男人穿着儉樸,如今這人穿戴奢靡,金童纔沒有把他認出來。
金童沒有做客套的推辭,直接把錢袋子塞到自己胸口,眉開眼笑道:“謝謝公子打賞,那套衣服公子可能穿着小了,委屈您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小的辦的事兒,儘管說。”
公子搖搖扇子:“現在就需要,需要你把你們當家的找過來。”
金童把人往裏迎,順便給玉女使了個眼色,玉女會意後,立刻去找了江白。
江白此時正在家看賬本,趙毅在她旁邊,兩個人用了一間書房。
自從她被綁架後,趙毅就顯得更粘她了,之前還會出去談生意,如今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他不出門也就算了,還強行把江白留在家裏,現在江白大部分工作都轉移回了家裏的書房。
見玉女急匆匆的闖進來,趙毅詫異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有一個公子找江當家,”玉女喘了喘,等氣息勻了纔回答道,“好像是認識的人,說什麼當家的救了他,要感謝救命之恩。”
“你還救了個男人?”趙毅扭頭看江白。
江白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點點頭,放下手裏的賬本站起身:“我過去看看。”
玉女立刻陪在她身邊,挽着她小聲說:“那人確定沒問題嗎?我覺得他可有病了,這大秋天的,這麼冷,我都要穿棉褲了,他還不停扇扇子呢!”
江白笑笑:“放心吧,應該是沒問題。”
玉女還在喳喳喳的說着。
趙毅也站起身:“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江白見狀,擺手拒絕,“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當時救的時候也沒想着要什麼好處,我一會兒打發走就行了。”
趙毅見好似沒什麼貓膩,點點頭,又坐下,用目光送江白出門。
江白買的這個宅子離藥膳館不算遠,走路半刻鐘就到了,此時圍觀的人羣又擠滿了門口,江白身爲藥膳館的當家,連擠都擠不進去。
玉女疑惑的喃喃自語:“又出了什麼事兒啊?”
說完,她大喊:“江當家來了,麻煩讓一讓。”
衆人一聽,呼啦啦給兩個人擠出一條鵝腸小路,江白費勁巴力的過去,正看見藥膳館門口擺着幾個大箱子。
箱子的蓋子已經打開了,裏面是數不清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