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有些心慌,這個地方雖說是國子監,但畢竟人生地不熟,她還是應該和樂兒一同去的。
說着她便起身,離開了位置:“我去瞧瞧樂兒。”
“好。”趙毅應了一聲。
而王軒的目光一直落在這處,他看着江白離開的位置,心下不好便也離開了位置,從小路往李密那處去了。
小路位置近,他一過去便看見李密正和趙喜樂拉扯着,趙喜樂年紀小,雖說看着乖巧,卻也是很會耍潑。
李密一去拉她,她便用力咬李密,原本一會兒就能解決的事情偏偏拖到了現在。
“你怎麼回事?!”王軒過來怒吼一聲。
李密下了一跳,其餘的人也不敢出聲,都退了下去。
李密望了望四周,壓低了聲音:“表兄,這個小東西太厲害了,你看看我的手。”
他伸手給王軒看,手背上亂七八糟全是壓印,有好多地方都已經出血。
“這個小賤人,和他哥哥一樣都是賤骨頭!”說着,王軒上前兩步,一把將趙喜樂扯了起來。
王軒可比李密力氣大多了,加上他身形肥大,一種無心的壓迫感便讓趙喜樂慌了神。
趙喜樂整個各人被她懸空吊着,只能大聲呼喊。
江白身有武功,五官極好,遠遠便聽見了趙喜樂的哭喊。
“樂兒?!”不多猶豫,江白便尋着聲音過去。
知道在假山後看到這一幕,她腦中瞬時充了血,一股怒氣在壓抑不住,“這兩個畜生。”
她從懷裏出去一張帕子,矇住了臉,又將頭髮隨意完成男人的髮飾,好在她平時喜歡在寬大的衣裳內穿上勁裝,就是爲了做生意的時候來往方便。
這一脫掉外裳,根本看不出來還是一個女人的樣子。
她飛昇上去,在王軒和李密的背上踹上一腳,兩人直接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來。
趙喜樂也被她嚇了一條,被王軒一鬆開她便撒腿就跑。
江白一把將她抱住,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孃親來了。”
趙喜樂的哭聲戛然而止,一雙遠遠的大眼睛盯着江白髮呆,想要伸手去扯江白矇住臉的帕子,但是又怕孃親暴露,便沒有出聲在她懷裏小聲抽着氣。
王軒被李密扶着起來,氣沖沖地指着江白:“你是什麼人,竟然敢踹本少爺!”
“本少爺的事情也是你敢插手的?!”
李密狐假虎威,但是他瞧着對面這個人好像武功並不弱的樣子,便道:“這可是王御史家的少爺,你最好不要插手。”
“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白這一生,最不怕的便是別人威脅她。
也最不喜歡別人威脅她。
“我想要保的人,就憑你們?”
她輕輕將趙喜樂放在一旁的廊檐下:“你就在這裏乖乖等着,轉過身去。”
江白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乖。”
趙喜樂咬着下巴,不讓自己出聲,點了點頭就聽話地轉過身。
她微微擡頭,能看見廊檐下又一個不大不小的燕子窩,裏面小燕子探着腦袋嗷嗷待哺,它們的母親還未回來。
不過多時,肩膀就被人拍了拍:“好了,咱們走吧。”
她想要回頭,卻被江白按住:“沒什麼好看的,免得髒了樂兒的眼睛。”
趙喜樂指着廊檐上的燕子窩:“它們的孃親也要回來了吧。”
“那是自然,它們的孃親是給他們找食物去了。”
江白將趙喜樂抱起,足尖輕點離開了此地。
而背後,李密已經不省人事,王軒的腿正以奇怪的姿勢蜷縮着,面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兩隻眼睛目呲欲裂,疼得說不出話來。
國子監前堂,第三輪比賽已經開始了。
趙毅四下打望,都沒有看見趙喜樂的身影。
就連江白也沒有回來。
雷昀見狀道:“我派人下去尋一尋,國子監就這麼大,丟不了。”
“有勞將軍了。”
而臺上,賀煜已經喊了趙喜樂的名字,趙喜樂一直沒有出現。
底下的人竊竊私語。
“這趙喜樂不會是看不上第三場比賽,就已經離開國子監了吧。”
“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國子監的大門已經被關上,沒有結束比賽,誰也不能離開。”
“那她哪裏去了,還是說她對書畫一竅不通,已經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敢來參加了,害怕丟人?”
說什麼話的人都有,安平郡主冷哼一聲,那些人才堪堪閉嘴。
“你,過來。”安平對身邊的嚇人吩咐。
“去找找那小姑娘去哪兒了,怎麼還沒來。”
她在宮裏面待了這麼久,對於很多把戲早就已經見怪不怪,要是小姑娘無事還好,就怕有些人心思歹毒,心懷不軌。
這麼可愛又有趣,還聰明的小姑娘,可不多見。
“趙喜樂。”賀煜第三次喊了趙喜樂的名字。
其餘的選手都已經上場,而趙喜樂還未來,時間可經不起耽擱。
她不來,其餘選手難免會有微詞,但是若是現在便開始,趙喜樂無意識錯過了這一次機會。
“她不來我們總不能一直等她吧。”
“是啊,不愧是個小孩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就這樣還想國子監上學?這心智都還未發育完全呢。”
賀煜握着名單的手微微一緊,他心裏也是想要看到趙喜樂能不能在第三場比賽繼續創造奇蹟。
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出衆的孩子。
就在此時,小翠牽着趙喜樂出現了,“趙喜樂來了!”
趙喜樂臉上的還有着淺淺的淚痕,衆人望過去,她的眼神卻十分淡定。
而江白也悄悄回到了座位上。
趙毅問道:“這是怎麼了?”
江白臉色微暗,指尖還沾着一絲的血跡,雖然很小但是兩人的距離頗近,還是被趙毅看出來了。
“回家之後再說。”
趙喜樂走上擂臺:“對不起,我方纔不小心摔了一跤,換了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