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不過是要人腦袋的事,一晚上就可以了。”
宋絮不緊不慢的攏了下袖子,“只不過我最近傷有些重,要緩緩,既然他說三個月,那便三個月,不會拖延他。”
中年男子立即點頭,笑眯眯的問:“那……那事成之後,是不是能……”
“知道,有你的一份,跑不了你的。”
宋絮瞪他一眼,提醒了一句,“清水彎也不太平,最近來了不少人,你煉製火。藥的時候悠着點兒,別被發現了,小心被剝皮抽筋。”
私下煉製兵器火。藥,被發現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中年男子笑嘻嘻的點頭:“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
另一頭,宋秋生和朱美玉今日在清水彎最好的茶樓宴客,擺了有五桌呢,來的都是村裏想要過來沾光的鄉親。
不得不說,宋秋生和朱美玉雖然在鎮子上的孫家也是做奴才的。
但是奈何他們左右逢源,混的開。
就連女兒宋蓮都跟着喫香的喝辣的,還能被送進學堂跟着一羣要考狀元的學子學琴棋書畫,這在村裏那些人的眼裏看來,已經是人上人了。
一些想要出來攀關係的可不就來了嗎?
朱美玉今日打扮的像極了暴發戶,像是恨不得將所有珠翠都往頭上套,把所有的好料子都穿在身上似的。
孫家賞臉,知道他們今日請自己的同鄉,還讓下人去學堂通知孫牧嶼將宋蓮送過去,有孫家少爺將人送去,那可不得高看他們一眼嗎?
宋秋生和朱美玉早就樂的合不攏嘴了,就連今日宋絮的外婆一同過來想要看宋絮,朱美玉都不介意請孫牧嶼一同將宋絮送來,可見她眼下多高興多想顯擺。
晚些時候,孫牧嶼將宋蓮送來了,宋蓮從孫家奢華的馬車下來,那一身的打扮和姿態簡直跟有錢人家的小姐似的,還有個小丫鬟跟在她後頭,幫她拎着東西,一衆鄉親看着都羨慕嫉妒恨。
朱美玉趕緊迎上去:“孫少爺,真是麻煩您跑這麼一趟啊。”
宋秋生也狗腿的道:“孫少爺,您也過來喝一杯水酒吧?”
孫牧嶼沒下馬車,只文雅的道:“不了,我還有事,將蓮兒送到便好。”
在一衆鄉親裏頭的宋絮的外婆曾氏伸長脖子看了看,忍不住道:“宋絮呢?秋生,你不是說把絮兒也叫來的嗎?”
宋秋生噎了下,要不是曾氏提起,他都忘了宋絮了。
孫牧嶼剛要吩咐車伕走人,聽到這個,他怔了怔。
今日因爲午膳蟑螂的事他和宋絮之間也生了嫌隙,但最重要的是宋絮今日出了學堂也沒回來,加上他也不大記得還要叫上宋絮,自然忘了。
孫牧嶼開了口:“今日她出了學堂沒回來,我去找找她,將她帶過來。”
這死丫頭,能進學堂學不成什麼琴棋書畫的,修身養性的也好啊,怎麼還擅自出了學堂遊蕩?
孫牧嶼向來講究面子,也不想日後被人說他與一個小姑娘因爲蟑螂鬧的不合,可眼下節骨眼他確實有事,只好道:“嗯,改日我再送她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給她賠禮道歉。”
看着孫牧嶼走了,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那孫家少爺倒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啊。”
“看着樣貌也俊,不知道日後哪家姑娘有這福分能做他妻子。”
“那還不得是咱們宋蓮嘛!”
“宋蓮,你以後要是成了孫家少夫人,可別忘了嬸嬸啊。”
一羣人圍着宋蓮嘰嘰喳喳,宋蓮只保持着得體的微笑沒回應,誰都不知道她心裏有多看不上孫牧嶼,一個鎮子上的小富貴人家罷了,她的志向可不僅僅是在這裏。
宋秋生讓朱美玉去伺候客人,他給了二兩銀子給店小二讓他去找找宋絮,反正鎮子不大,腳程快,熟門熟路的人,找一圈也花不了多久時間。
宋蓮低了頭,像是很抱歉的看向宋秋生:“爹,今日要不是姐姐沒回學堂,我也不會忘記提醒大哥去找她的……”
朱美玉立即道:“這不是你的錯,宋絮自己跑出去了,誰知道又去哪裏野了,你管得住她嗎?有些人天生就是反骨的,怎麼都教不好的,更別說命還不好。”
這話說的不就是宋絮麼,曾氏臉都黑了,只是忍着沒吭聲。
宋秋生去街上等着,他嘆口氣,都晚上了,宋絮能去哪裏,雖然說他和宋絮這個女兒沒多親,畢竟失蹤了那麼多年突然回來了,再加上整顆心都在宋蓮這個女兒身上,他自然不會多想宋絮。
特別是宋絮名聲差就算了,還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說話更是帶刺的,他怎麼會喜歡?
只是這個時候,村裏來的那羣窮親戚都是想來沾光的,他不想給沾又抹不開面子,而且宋絮的事在村裏那傳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要是宋絮不在這裏,那些長舌婦怕是能編排出花兒來,到時候影響宋蓮就不好了。
宋秋生有些煩躁。
曾氏顫顫巍巍拄着柺杖出來了:“絮兒怎麼還沒找到,都這麼晚了,會不會出什麼事?”
宋秋生不耐煩的剛要開口,不遠處一道清麗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
“喏,來了來了!她一向野慣了,擔心她做什麼。”
宋秋生不悅的道。
“外婆。”
宋絮走上前來,自然熟練的挽住曾氏的胳膊,完全忽略了站在一側的宋秋生。
看到宋絮安然無恙,曾氏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你去哪裏了,怎麼不好好待在學堂裏?”
“今天有點事而已,跟夫子告假了的。剛好剛纔在街上碰到爹叫來找我的那個人了,我就跟着來了。”
宋絮淡淡的勾脣,她挽着曾氏往茶樓裏走,眉宇間都是凌厲的傲氣。
她一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投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