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婦女看向曾氏,嘴裏喋喋不休的道,“你看看,剛纔可是孫家那個大少爺親自送她來的,對宋蓮可好了。”
曾氏淡淡的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蓮兒日後如何那都是她的福報,我曾婆子還有村裏那兩畝地,能活的下去。”
宋蓮被朱美玉推了下,不情不願的別過頭,反正又不是她的外婆,而且就是一個村婦,土裏土氣的,怕是大字都不認識一個的,跟她說話真是委屈了自己,宋蓮根本不想吭聲。
宋絮看得出來宋蓮眼底的不屑,她挽着曾氏尋了個通風的位置坐下,忽而有一個胖乎乎的約莫七八歲左右的孩子,直接推了曾氏一把,要不是宋絮眼疾手快扶着了,曾氏這把老骨頭這麼磕在地上,怕是要骨折。
“這位置是我看上的!你們不能坐!”
小孩兒喫的滿嘴是油,可模樣囂張的很。
宋絮扶着曾氏在另一側坐好,這纔回過頭來眯了眯眼,聲音極冷:“這憑什麼是你看上的?道歉!”
小孩兒急了:“這就是我看上的!你們不能坐!娘!她兇我!”
一個在另一頭埋頭喫菜的婦女趕緊站起來看了一眼,聲音尖酸刻薄的:“我還以爲誰呢,不就是個剋夫克親的爛貨嗎!沾了光纔來這裏蹭喫蹭喝的,囂張什麼啊!那位置我兒子說看上的,那就是我兒子坐,你一個大人還跟一個小孩兒計較呢!”
其餘的人也紛紛的迎合。
“就是啊,不就是個位置而已,坐哪裏不一樣嗎?”
“曾婆子也是的,跟個孩子有什麼好置氣的!”
“我看就是那個宋絮攛掇的,本來好好的熱熱鬧鬧的,有些人就非要搗亂。”
“我就說,這種命裏帶煞的人就該按着村裏的規矩沉塘!”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話裏話外都極爲難聽,宋秋生和朱美玉完全沒幫着說一句話的意思。
曾氏氣的渾身顫抖,他剛要說話,宋絮輕輕的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別生氣。
宋絮淡淡的勾脣,重複的朝那個小孩兒開口:“你,給我外婆道歉,你剛纔差點推她摔地上了。”
“娘!我不要道歉!我不要道歉!”
小孩兒直接就坐在地上,哭嚎的手裏的雞腿都不香了。
朱美玉眼見着場子要鬧僵,她趕緊開口:“得了,宋絮,你外婆不是也沒摔嗎?有什麼好計較的,你非要鬧騰不可是吧?”
宋秋生也跟着指責:“要不是你外婆想要見你,老子根本不想讓你來!盡是給老子丟人!”
一衆人紛紛對着宋絮指指點點。
曾氏急的想要說話,宋絮倒是仍舊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她盯着那小孩兒:“道歉!”
哇!
小孩兒哭的更厲害了。
那婦人急急的奔了過來擋在跟前,唾沫星子橫飛:“好你個宋絮!這麼大個人還欺負我兒子,你個掃把星!曾氏那個死老太婆真該死,護着你這個賤人做什麼,老孃今天不教訓你……”
話還沒說完,宋絮揚手已經狠狠的一個耳光甩在婦人的臉上,聲音清清涼涼的:“養兒不教,那就是母之過了,這一個耳光,是你替你這個兒子挨的。”
“你,你敢打我!”
婦人捂着臉震驚的看向宋絮。
啪!
宋絮揚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目光帶着極致的輕蔑:“這一耳光,是警告你,你說什麼都可以,但是不能說我外婆!”
“你,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婦人急的朝宋絮衝過來,宋絮冷笑了聲,側過身避開,婦人腳下一滑,咣噹的摔倒在地上,宋絮一腳踩在她的背上。
咔嚓。
婦人肋骨都斷了兩根,根本起不來。
“啊啊啊,疼啊,殺人了,殺人了,快……快報官啊!”
婦人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可嘴裏還在尖叫吼叫。
宋秋生和朱美玉也都看呆了。
還是宋蓮率先反應過來:“姐姐,你這是要鬧出人命嗎!快點住手!”
“人命?我又不在乎!你們惹惱了我,我把你們全都殺了也可以,不就是命嗎,我給你們,我陪你們走一趟黃泉路?”
宋絮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她手裏的人命怕是都能堆成小山了,她這些年可是踏着累累白骨才活下來的。
嘶!
在場的衆人除了曾氏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宋絮這死丫頭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不怕死,她不怕死,不想活,可他們想的啊!
宋絮懶懶的挑眉,隨手從兜裏拿出一個類似油紙包兒的東西晃了晃:“這東西只要點燃了,怕是能化成毒煙把你們都毒死,要不要試一點呀?”
“別別別,我可不想死啊!”
“對對對,又不是我們惹了你,都是她!你教訓她得了!”
“就是啊,冤有頭債有主,絮兒,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曾婆子,這……今天都是開心的事兒,何必讓宋絮這麼狠呢是吧?”
一個個開始見風使舵,曾氏嘆口氣,看向宋絮:“絮兒,嚇嚇他們就得了,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咱們退一步?”
“不能退。”宋絮看向那個早就嚇傻了的孩子,“道歉。”
小孩兒怔在那裏不知所措。
被宋絮踩在腳下的婦人急得催自己兒子:“快,快點給她道歉,你娘要被弄死了啊,快啊……臭小子!”
小孩兒戰戰兢兢的哭着結結巴巴的道:“我,我錯了,嗚嗚……我錯了……”
宋絮將腿收了回來,目光所觸及的地方全是一片冷意,唯有扶着曾氏重新坐下的時候眼神稍稍的暖一點。
趴在的地上的婦人哭嚎着:“快,快送去看大夫啊……”
沒人敢動。
宋絮起身走上前伸手去把地上的婦人撈起來。
咔嚓。
宋絮的手猛的一動,婦人嗷的嚎了一聲,疼的她臉都白了,可半晌卻慢慢的恢復過來:“這……這我的骨頭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