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想的很簡單,既然宋絮是塊不好啃的硬骨頭,那不妨從蕭湛清那邊入手。
雖然蕭湛清和孫老爺沒什麼交情,可以說是不認識,但是蕭湛清是京城來的,通身貴氣,就連那個劉院判都對他點頭哈腰,這麼一看絕對是有身份的大人物。
本來他們來這的目的也是蕭湛清,只不過中途被宋絮胡攪蠻纏地一打岔,氣暈頭給忘了。
宋絮看起來不過只是在書肆打工的,蕭湛清可是她東家,要是他站在他們這邊,可就沒宋絮什麼事了。
而且,剛在在與宋絮爭執的時候,蕭湛清一直作壁上觀,明明宋絮是他的人,卻愣是一句話沒幫,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也看宋絮不爽了呀!
有這麼個機會,不抓住怎麼行。
小廝便跟孫老爺說:“宋絮在書肆,做的不過是清掃衛生的活兒,可見不受重視。要說打掃衛生,咱們孫家那一衆婢女們,哪個不比她強,而且環肥燕瘦,各種類型都能有。蕭湛清是個男人,就會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孫老爺想了想,覺得有理,於是他就把跑腿的任務交給小廝,讓他從家裏帶些人來。
見小廝走了,孫老爺把氣壓了下去,又換成一副笑臉,只不過是對着蕭湛清的:“蕭東家,剛纔孫某失態,還請多多包涵。實際上某這次,是爲了蕭東家而來。”
蕭湛清見他拉上自己,很是意外,但臉上依然高冷,只淡淡“嗯”了一聲。
孫老爺則完全不在意蕭湛清的態度輕視,他甚至還爲蕭湛清迴應他而沾沾自喜,連忙繼續拍馬屁道:“蕭東家一表人才,通身氣派一看便非池中物,孫某早已神往已久。只是在下乃一介鄉民,實在不敢驚擾聖賢。猶豫許久,又拗不過某心中崇敬之心源源不絕,這才登門拜訪。多有打擾,在下慚愧,慚愧。”
蕭湛清聽追捧聽多了,聞言只是點點頭。
孫老爺吹噓完畢,見蕭湛清臉上淡淡,連忙話鋒一轉:“某近日來,覺得蕭東家這地實在是雅緻得很,只是侍候的人少了些,若是不嫌棄,某剛剛已經着人回家,送幾個勤快的婢子來,幫蕭東家這地好好整理整理,省的有那些刁鑽的不好好幹活,還給您添亂。”
聽到最後,蕭湛清忍俊不禁。
他望了身邊“刁鑽添亂”的宋絮一眼,後者轉頭,用無辜的眼神盯着他,好像完全沒注意到是在說自己一樣。
蕭湛清只好自己開口:“不必,我不喜歡人多。”
孫老爺道:“這好辦,您要是不喜歡人多,就從她們之間挑一個最合脾氣的不就成了?舊的那個,辭了算了。”
蕭湛清又看宋絮。
宋絮這次乾脆連頭也不擡。
什麼新的舊的,愛誰誰吧,和她無關。蕭湛清這人剛纔白看了一場戲,這時候得拉出去溜溜了。
她可是說累了。
蕭湛清無奈,心知宋絮這是在裝死,想想也該自己出馬了,於是再次拒絕道:“不……”
那羣打扮的奼紫嫣紅的姑娘們一下車,便爭先恐後地向蕭湛清身上撲去。所到之處,濃香薰人,宋絮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連忙站的遠遠的。
孫老爺一臉諂媚:“蕭東家丰神俊朗,是個姑娘都喜歡,呵呵呵呵。”
只見那些女子瞬間把蕭湛清圍了個水泄不通,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綠衣的含情脈脈:“妾身仰慕蕭郎已久,如今總算是見到了。”
紅衣的嬌烈似火:“你個冤家,叫我好找,說罷,叫我來幹甚。”
白衣的含羞帶怯:“若是能侍奉郎君,讓給妾身幹什麼都行。”
只見一個黃衣女子最爲熱情,直接就貼在蕭湛清身上去,手覆上蕭湛清的胸口,有漸漸往下的趨勢:“郎君……小丫頭能得什麼趣,早早趕出去便是。今晚,外婆能留下嘛……”
蕭湛清的臉徹底冷了下來,這些女人的臉他看着就想吐。
他擋開黃衣女子作怪的手,狠狠一揮。
“啊!”
蕭湛清手下沒有憐香惜玉的勁,那些女人立刻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
她們來之前得了囑咐,就是要死纏爛打留在書肆,順便把原來在書肆做活的人給擠出去。本想靠她們姐妹齊心,其利斷金,被這麼多鶯鶯燕燕追捧,是個男人看了都開心,沒想到遇到一個不解風情的。
女子們爬起身來,本來還不甘心,想再試試,一擡頭見了蕭湛清那恐怖的眼神,腿立刻軟了。
“滾,我不說第二遍。”
蕭湛清眼裏的意思很明顯。
再來就殺了你。
女人們何時見過這個陣仗,梨花帶雨地一個個都往門外跑。此時她們心裏只有一個年頭,趕緊離開這修羅身邊!
孫老爺急了,想去攔住她們,結果發現這羣女的平時養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三天兩頭病一場,吃了藥都不好,一定要孫老爺去問候看望一番。可如今遇上事了,他才發現這一個個的居然體能都還不錯,跑得比兔子還快,孫老爺壓根追不上她們。
“這羣挨千刀的小娘皮,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他們……”孫老爺暗罵幾句,見人都跑沒影兒了,只好自己厚着臉皮上前去。
“既然那羣凡女都入不了蕭東家的眼,咱也不強求了,只是某有些話,必須得和蕭東家說。有關身家性命,某不敢在衆人耳目下,還請東家賞面隨我走避。”
蕭湛清冷眼看他,看着孫老爺後背冷汗直冒,都準備打退堂鼓了。
突然蕭湛清好像改了主意似的,微微一笑,雖然這笑沒有絲毫溫度。他側身擡手:“如此,那後邊請。”
孫老爺沒想到他能答應,欣喜若狂,連忙跟着蕭湛清去了後室。
兩人離開了,宋絮卻還在大堂掃地。
沒想到,剛纔逃走的女子中,居然有人又不怕死地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