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慢慢道:“這件事情很蹊蹺,怕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行蹤,並且這人的能耐,並不在你我之下。罷了,你繼續搜索,這次便不要按經驗來判斷,能查的地方都去查,不管看起來有多麼不可能。”
軒轅昊天見他發話了,連忙答道:“行,我明白了。”
能查的都查,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軒轅昊天想,爲了個宋絮,蕭湛清確實下了血本吶。
他沒正經一會兒,又開始擠眉弄眼:“老大,你對宋絮,可是夠上心的啊。”
那小丫頭長的確實不錯,只不過性子……
也難怪只有蕭湛清能稍微壓住她了。
軒轅昊天心裏想。
只見他臉上神色變幻,蕭湛清一眼就能看出他又在拿自己和宋絮想七想八,心裏好笑,踹了神遊天外的軒轅昊天一腳,自顧自回房了。
一夜無話。
蕭湛清醒的時候,天色才微亮。他洗漱一番,便打算帶着軒轅昊天和杜家告辭。經過宋絮他們住的院子時,他特意望了一眼。
靜悄悄的,看來是還沒起。
和門人說過,讓他們代爲轉達對杜家留宿的感謝之意,兩人便向宅門走去。
沒想到了宅子前的路上,一輛馬車停在路邊,見兩人出來,便慢悠悠的向兩人駛來。
趕車的人,正是宋絮。
“早安,東家,昨晚睡的可好?”宋絮面色紅潤,一大早精神百倍,笑眯眯地向兩人打招呼。
軒轅昊天還滿面困色,見到她驚訝道:“你怎麼起這麼早?還當上馬伕了?”
宋絮道:“東家昨天爲我破費,以後我當然要好好表現,不然怎麼回報東家的恩情。上來吧,我在你們去書肆。”
軒轅昊天沒多想,早起對他來說實在痛苦,他還挺高興有馬車坐,這樣就能在路上好好地打個盹了。他三步跨作兩步地爬上了車,連蕭湛清在旁邊都忘了。
蕭湛清方纔一直沒說話,他慢悠悠地走過宋絮身邊準備登車,突然又停下里問道:“你會駕車?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宋絮笑:“當然,我會的可多了。”
蕭湛清聽了一笑,便也撩起袍子走上了馬車。
宋絮脣角帶笑,心情不錯地揮鞭,馬車起動,載着三人朝着書肆的方向行去。
從杜家到書肆,大概走了不到半個時辰。
宋絮趕着馬車,遠遠的,就看見有兩個身影蹲在書肆門前。
她眯起了眼。
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臉蠻橫的宋秋生和朱美玉。
他們倆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頭髮都像是多日沒洗過,亂糟糟的。兩人就這麼大刺刺地蹲在門口,若有路人好奇的目光尋來,他們必要惡狠狠的瞪回去。
所以周圍人都不敢靠近他們。
馬車慢悠悠地在門口停下。
宋絮道:“你們來做什麼?”
兩人一驚,猛地擡頭,卻見宋絮正波瀾不驚的俯視着他們。
宋絮對這種目光視若無物,她只說:“讓讓,書肆要開門了,你們在這,影響客人。”
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宋秋生大爲惱火,他等在這裏,就是爲了給這個不孝女添點堵,讓她礙着面子也要對他們畢恭畢敬,然後他纔好提要求。
可宋絮這一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樣子,他這戲還怎麼唱下去!
宋秋生上前一步,揮起巴掌就要狠狠朝宋絮的臉上落下去!
“何人在此放肆?”淡淡的一聲,隱含了無限的冰冷。
宋秋生那手便舉在空中落不下去了。
蕭湛清剛從馬車上下來,便見一箇中年的漢子,滿臉陰狠,正要對宋絮不利。
他臉色瞬間就陰沉下去了。
宋秋生見蕭湛清陰着臉走過來,從這人身上的氣場就能感覺出,這是個貴人,是他萬萬惹不起的角色。
蕭湛清的威嚴讓他心裏發慌,他硬生生忍了那口氣,開始指責宋絮:“看你這孽債乾的好事!你到孫家大鬧一場,可有想過家裏?如今孫家來人,要把我們趕走,我和你娘,眼看就要落到睡大街的下場了!”
宋絮一笑,反而問道:“那宋蓮呢?怎麼沒跟着你們一起睡大街?”
聽到自己的女兒,一旁的朱美玉像只老母雞一樣炸開了自己的羽毛,她氣急敗壞道:“你妹妹是有福氣的人!哪像你,專門給家裏招禍的瘟神!她如今早被孫夫人認作義女,在孫家享着福呢,怎麼可能被趕走?”
宋絮慢吞吞道:“哦,是嗎。那你們可找錯人了,要找孫家求情,不應該讓受孫夫人喜愛的妹妹去嗎,找我作甚?我跟孫家可是結了仇的,只怕我去說,孫家不但不會網開一面,可能還要把你們流放三千里地,再也回不來呢。”
朱美玉聽她這一說,氣的上頭,開始口不擇言:“你這說的什麼話!好哇,原來家裏給你養到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報答雙親的?真是狼心狗肺,喂不熟的小賤人!”
她正罵的起勁,沒想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立在了她面前。
一擡頭,蕭湛清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那眼神森冷的,讓朱美玉瞬間腿就軟了。宋秋生見此,連忙把朱美玉拉開,警惕地望着蕭湛清。
蕭湛清什麼也沒說,只不過這兩人要是再對宋絮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那麼,這兩人將不會再存在於這世上。
這對他,不過就像捏死兩隻螞蟻一樣。讓這兩人在這鬧騰許久,不過還是看在宋絮的面子上,畢竟宋秋生和她,還有一絲血緣的聯繫。
若是宋絮開始對這兩人失去耐心了……
蕭湛清笑了笑。
宋秋生只覺得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連忙拉着朱美玉又離蕭湛清遠了點。
軒轅昊天此時也下來了,他和蕭湛清一左一右站在宋絮身邊。
他早就聽到這兩個人對着宋絮嚷嚷着什麼了,不由得大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