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貪官整個人都栽進池塘子裏,一張臉恰巧被身軀帶動埋在那水裏,他脖子粗短更本揚不起碩他大的腦袋。加之衣物被打溼、疼痛的麻痹等,一時竟以爲自己要淹死在那池塘子裏。
“救……咕嚕咕嚕……救命!救命啊!”
那貪官便開始擡腿撲蹬着水掙扎,張開嗆水的嘴也大聲呼救,像條擱淺的肥魚一樣,撲騰起連續不斷的水花飛濺起來。
宋絮看他在水中掙扎一會,偶有水花濺到鞋邊纔不耐煩道:“池子裏的水不過到你膝上深,淹不死人,所以你再胡亂叫和動什麼?”
“再吵一句,我便讓你再也從裏面出不來。”
宋絮輕飄飄的威脅同絲線一樣立即束縛住那貪官的動作,貪官那是一動也不敢動,安安靜靜撲在那水裏灌水,只在到極限時才偷偷摸摸小幅度仰一下頭讓空氣進到鼻子裏。
他現在當真是有苦說不出,本以爲遇到個能讓他紓解一下的美人,哪想沒人忽然變煞神。
偏生自己方纔誤以爲能和美人共度雲雨,打發了那些下人出去,還下令說什麼無他的令不能前來。
那些膽怯如鼠的下人自是在得了令就離開這附近不敢過來了。
如今到頭來卻是他自討苦喫。
又在水裏泡了會,那貪官小心翼翼擡頭見宋絮側身看着前方出神沒注意他。
他這纔像只揹着重殼的王八一樣撐着池底的石子支起身體,慢慢悠悠的攀着池沿努力擡起腿從池子裏緩慢爬出。
因覺得體型偏差大和性別差異,貪官還是想着待休息片刻後趁宋絮不注意去報復對方。
宋絮倒不把這區區貪官放在眼裏,她因此懶得注意,只是滿心想着先前的事情。
前腳那二人服毒,後腳官府的官兵就上門來緝拿她歸案。
要說湊巧二字也可,要說預謀二字也行。
只是這一行的湊巧多了,那便未必湊巧。
先是她和蕭湛清暫時分道揚鑣,她被舞姬找上。
再是二人服毒一事與飛速上任代班的臨縣知府……
尤其此事,到底是哪一個,還是得問問先。
正好眼下有個現成的線索。
宋絮微微扭頭垂眸瞥了那才從池子裏爬出已濡溼一片地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粗氣的貪官,只見那貪官似要擡頭看她。
宋絮忙轉過頭,但未收回視線,用餘光關注着那貪官的舉動。
只見那貪官扶着地起來,拖着溼沉的衣服又要往她那邊跑來。
宋絮繼續裝作不知,直至那貪官臨近她不到半米距離嘴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之時。
她右腳向後一踏,穩穩轉身站住後,又擡腳送了那貪官一踹。
再次精準把那個大肉球給踹入池塘之中,水花再一次在庭院內綻開。
那貪官又一次回到池塘之中,又一次掙扎撲蹬起來。
宋絮這回不躲着那能把自己衣服弄溼的水花,反而大步上前走到那池塘邊上,一腳踩上池塘邊沿,弓着身伸出手用力按壓在那貪官頭上,把那貪官死死按進水裏。
宋絮則在心中默數着數,每數到二十五方拽起那貪官賞他一口鮮活空氣,同時贈予一句警告又或威脅。
“我本想着你要是還算安分,那剛纔那一腳就算當做你一開始對我做的事的教訓。我便不再給你其他教訓了。”
“哪想,你不安分。那我只能再給你點教訓讓你學會安分了。”
宋絮說罷,不待那貪官反應過來說些什麼求饒話語,就又直直把人按進水中。
貪官未曾來得及閉嘴,嗆了幾口水扭動掙扎的動作愈發得大。
不過宋絮依然是在心裏默數着數,直到數字達到,才又把人撈起。
又停留了片刻,那貪官咳了兩聲,她又把人的臉貼入水中。
如此反覆幾次,見那貪官的掙扎動作一次比一次小。
怕再這樣下去把人弄死了就不好了,宋絮這才拎着貪官的衣領把人拽起趴着池沿上。
貪官被這樣淹了幾次,一張臉已經蒼白的不成人樣,加上他生得肥頭大耳,讓宋絮看着覺得有點像死去了一兩日後四處開始膨脹的死屍。
那幾乎和死屍差不多的貪官癱坐在池塘之中好一會,纔有了反應,才反應過來宋絮這是把自己撈出水裏了。
怕宋絮待會又這樣對待自己,那貪官趕忙求饒道:“姑奶奶……姑奶奶饒過我吧!我接下來一定安分。”
宋絮掃他一眼,沒理會他這話。
那貪官已經這樣了,那便不可能不安分,說這些倒都是廢話了。
她又繼續想着自己的那事,才發現自己疏忽了一事。
向來有百姓報官,都是親自帶來官兵到案發現場。
可方纔那些官兵只說了有百姓報官,她到現在都不知是何人報官。
再說巧合,什麼報官之人有急事,她可不信了。
宋絮看那貪官一眼,發問道:“你手下的官兵前到案發之地準備抓捕我之時,跟我說有人報官。你可知是何人報官,好好答,不然後果你是知曉的。”
那貪官聽着聽到後果一詞,稍稍瑟縮一下而後速回道:“您,您容我想想。”
宋絮不語,只是看着貪官眨着眼點了點頭,示意讓那貪官想好了再說。
那貪官便立刻去低下頭裝模作樣想了一會,但因爲驚慌,硬是一時連不久前發生的事情都給記不明白了。
他只好又把腦袋埋低了一些,急得一張剛纔還慘白的臉立即涌上血色。
宋絮見貪官憋了半晌一個屁都沒放,便大步走上前。
那貪官聽見腳步聲馬上擡起頭,見着宋絮沉着一張臉,正要求饒解釋。
只聽宋絮冷聲道:“我再問一次,知府大人可知是何人報官?再給知府大人一些時間好好想想,不要妄想着隨便說些什麼糊弄我。還有,知府大人可知我是那江州知府的好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