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才點頭應了兩聲,就聽蕭湛清極其不給面子斥道:“倒還真是奢靡呢,族長可真會享受。”
這話一落下來,族長不光心驚膽戰怕蕭湛清要做些什麼,還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因而不再敢說話。
在蕭湛清草草留下一句,讓他們好好用宴,他去後花園逛逛之時,族長也再無半點阻攔。
想到這一茬,族長還耿耿於懷,眼下那個冒名的國師大人未婚妻又鬧出這些事端來。
他得好好把這筆賬算清,最好能多撈點好處,自己纔算是不虧。
族長就這樣盤算了一路走到府上後花園處找蕭湛清。
蕭湛清正在後花園一花圃邊上站在,修長勻稱的背影面向着他人。
族長見着那背影立即雙眉嘴角撇下,擺出一副苦相,扯起嗓子就是一陣哀嚎。
“國師大人,您可要幫幫我啊!”
幫他什麼?
蕭湛清聞聲,但未轉身問是何情況。只是靜站着,晾那族長片刻,等族長自己說。
片刻後,果然那族長耐不住這般沉默,又繼續接着自己的話嚎道:“國師大人,您可管管宋姑娘吧!”
事關宋絮,蕭湛清這才轉過身看那族長一眼。
不過他猜測多半是一羣草包又想打宋絮主意,或者是對宋絮動手。
只是宋絮那身手,和他差異都尚小,何況是那羣草包。
看來如今是遭到宋絮反擊,受不住又或出了事情,於是這就來找他了。
果然只見族長看他轉身有聽這話,趕忙道:“國師大人,小女不知作何就惹了那宋姑娘。那宋姑娘又是打傷平日裏保護小女的人,又是放蛇咬小女。”
“小女……小女如今抽搐不止,一個好生的姑娘家家成了這樣,這……這……”
“這你讓她後半輩子怎麼過呀!”族長說着就從眼角擠出幾滴淚來,邊用袖子抹着,邊用眼神瞟着蕭湛清的臉色。
蕭湛清臉上神色淡淡,那族長自討沒趣便放下抹淚的衣袖。
他轉而煽風點火道:“還有這宋姑娘未免……未免過於狠毒、惡毒了些,都是女孩子,她怎能……”
“族長慎言。”蕭湛清聽着族長對宋絮各種詆譭的話語,不禁皺眉出聲阻止。
以他對宋絮的瞭解,宋絮絕不是那種平白無故去惹是非的人。
唯有他人越界,井水犯河水之時,宋絮纔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何況在這處一窩子都不是什麼好人,就算他對宋絮不瞭解,在族長這套說辭之下恐怕對於宋絮的信任也還是會高於族長。
見蕭湛清出聲打斷自己的話,族長心中大概有了個數。
這國師大人怕不是要偏袒自己那個未婚妻了。
族長拿出含着憤恨之意的語氣道:“國師大人這是何意?莫不是要偏袒您的未婚妻?”
“不知族長可知,未知全貌,不予置否。”聽着族長那帶着幾絲威脅的話,蕭湛清冷下臉來道,“還有我比族長大人要清楚得多,我的未婚妻是個怎麼樣的人。如果她當真如族長所言那般,我定會替她給族長大人還有您家那位小姐一個說法。”
聽着蕭湛清冰涼的話語,族長心頭有些犯怵,但宋絮放蛇弄傷他女兒是卻有其事,這又怎可賴得。
族長這樣想着,便帶着蕭湛清前往女席宴的庭院裏。
蕭湛清和族長趕到那院落裏時,院門已經大開着,那些原本倒了門前一地的壯漢不知“竄逃”去向何處了。
再往裏看,庭院裏空落落的,幾桌精緻的菜席依舊完好無缺的擺在桌上,但不見賓客們的身影。
這場換做是其他人蔘宴應當會很是熱鬧的宴會,但在此處,一個蛇鼠一窩、人心險惡的地方。
宴會便只剩下宋絮一個賓客。
解決完那批人,宋絮正好餓了,那席面上一道道菜色香味俱全,能看得出來是上好的菜餚。本着不浪費糧食的道理,宋絮就這樣自顧自的坐下開喫。
宋絮在前頭慢悠悠的喫喫這個喫喫那個,桌上用一個個白瓷瓶裝着特地給女賓用的果酒,也被她一一各自倒了一點品嚐。
看着宋絮在前頭喫得歡快,不見其他賓客蹤影。族長立馬放眼尋找,直到看到縮在屋內牆角處偶爾從窗邊探出的一個個腦袋,他才鬆了一口氣。
好在這些夫人們都沒什麼事。
那些人時不時投射而來的眼神像飛來飛去的蒼蠅一樣攪得宋絮都要喫不下飯,她把筷子往桌上輕輕一拍,擡頭往那邊一看。
霎時,那些人一見宋絮不爽快的表情,和眼中浮現出的陰鬱,再看看那屋檐下的靜嫺,生怕自己把宋絮惹怒了,對方也會那樣對待她們,即一個個如見鬼一般,立刻收回視線縮進屋中。
族長見那些人除了看宋絮還有看屋檐,也跟隨着那些人的實現往屋檐下看去。
這才發現自己的好女兒,被繩子綁得嚴嚴實實如同蟬蛹一樣被吊在了屋檐下面,隨着輕微的掙扎和抽搐像只被放大的細長橢圓的燈籠一樣晃盪來晃盪去。
“國……國師大人!”族長被驚得連話都要說不利索了,但還是對着蕭湛清求助道,“還請您……請您救救小女吧!”
“是救還是放我現在無從知曉,等我瞭解瞭解族長大人再來請求吧。”
讓他去救,不就是在扣罪名給宋絮嗎?
蕭湛清暫時懶得理族長,悠然邁着步子徑直走向宋絮。
“族長找到我求助,說你過於惡毒,對她女兒下手。”蕭湛清看着宋絮在美食麪前目中無人的模樣笑了笑,而後斜睨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看見宋絮一臉戰戰兢兢的族長,又把視線移回宋絮身上帶着點調笑意味問道。
宋絮聽到這話,伸筷子夾菜的動作一頓,隨即又一次把筷子拍在桌上。
她拿起帕子匆匆擦了擦嘴巴,仰頭看着蕭湛清一手指着屋檐下的靜嫺,擺出一副無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