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鷲一見那盒子就立即領會了慕任的意識,紛紛低飛站在那盒子頂上,而後用爪子使勁勾抓住盒子,又撲棱了兩下翅膀,各拎着一隻盒子從大敞的窗子飛了出去。
飛來的禿鷲和運走的盒子,通通都告訴着宋絮和蕭湛清二人,那些器官是掌櫃的運去給他人的,並非掌櫃的自己所需又或者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只是那些器官到底要運送到什麼地方?
宋絮和蕭湛清二人一時也沒有這個頭緒,先前更是沒有去做這方面的瞭解。
所以眼下對於對方到底要把那些內臟運到何處?運給何人?
他們都是一概不知,只能等回去以後自己再派人盯着這邊的同時,再派人去尋到那兩隻禿鷲來。
現場的屍體被毀了,兇手也早早給自己尋了一個回鄉並不會在場的條件,所以現場幾乎並未留下任何罪狀。
亂糟糟的現場讓人看了或許連入室偷竊殺人和遭野獸襲擊都難以讓人分得清楚。
按理來說,這種狀態,兇手爲了不讓人抓到自己,應當會早早從作案現場離開。
可慕任卻只是把牀上的被子扔到兩具屍骨上,而後到牀邊的衣櫃裏抱出一牀乾淨的被子鋪在牀上,連鞋都未曾脫下就躺倒在穿上。
沒一會,屋內就響起沉重的鼾聲,慕任直接睡着了。
慕任的呼呼大睡對於宋絮和蕭湛清來說十分不利,他這樣一睡,他們先不說能不能第一時間前去一探此事與後山事件的究竟便罷,但從哪狹小的櫃子裏出去都還要好一會功夫。
怎麼辦?
二人相視問着對方,內心皆有些無奈與無語。
他們雖然都身懷功夫,但到底兩個擠在一個窄小的空間內,根本舒展不開身子,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多少還是會不舒服。
尤其是蕭湛清這麼大一個個子,還是養尊處優的大國師,當真是難得這般狼狽和憋屈。
又待了一兩盞茶的功夫,蕭湛清聽着慕任的鼾聲,估摸着就算是對方在裝睡,眼下可能意識也並沒有那麼清晰和警惕了。
他伸出靠着櫃門的手輕輕撐在宋絮背靠着的那塊櫃壁上,惹來宋絮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他無奈在心中笑笑,回了一個眼神讓宋絮多擔待一下自己的眼神。
宋絮在黑暗中藉着櫃門縫隙微弱的光線打量了一下自己東家怪異的姿勢,兩手各撐着自己身後和身側靠牆的櫃壁,兩條蜷曲的長腿抵着櫃底肌肉緊繃,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她大概理解了對方要做什麼了,默認點了下頭。
經她同意,蕭湛清立刻準備稍稍直起腿,通一下血液。
但由於先前那個姿勢保持過久,多少有那麼一點使不上裏,他纔剛站起來,就腿一軟差點險些重重跌回原位發出聲響。
到底還是靠着撐在櫃壁上的雙手提供點了力纔不至於那般,可當看到宋絮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臉龐時,蕭湛清覺得還不如那般好。
蕭湛清心裏雖是這般想着,可實則事實是,在一片烏漆的環境裏,他就因爲那段離得不能再近的距離紅了臉,一顆心猛烈跳動起來。
之後,開始用餘光觀察宋絮的表現,連續看了兩三次,宋絮都一直一副神色淡淡的表情,甚至皺起的眉頭當中帶着一絲嚴肅。
那嚴肅不論他看多少次,都知道和他方纔那微乎其微的意外無關。
果然,只見下一刻,宋絮掀起袖子讓小蛇爬到自己的手心上。
而後宋絮把小蛇捧到嘴邊上,輕聲對着小蛇用蛇語喃喃細語的交代事情。
“小蛇,待會你悄悄出去看看那個人有沒睡着,如果沒睡着,就讓他好好睡上一覺。”
“是。”小蛇吐了吐舌信子。
宋絮把手放下,放至在櫃底之上。
她伸出一指點開櫃門開出一個剛好能容納小蛇出去的小縫,小蛇快速扭動着身體,“咻”一下就消失在櫃子裏爬了出去。
宋絮收回手指,櫃門又只剩下一個小縫。
蕭湛清看着宋絮的一切舉動,倒是沒有問些什麼,只默默看着。
他知道宋絮養的那條蛇和宋絮一樣的聰慧,不出太大意外,應當是能出色完成宋絮給出的任務的。
小蛇不動聲色的從櫃子處開始一路迅速爬着,繞了點路繞開地上的那些血污,這才爬到窗邊上。
小蛇正直着身子又一次吐了吐舌信子,正奮力一躍都要飛撲到慕任的身上。
慕任卻忽的睜開一雙眼睛醒了過來,他看着又躍然在自己眼前的蛇,迅速伸出手,極快極準的直接拿捏住了小蛇的七寸。
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七寸,蛇的弱點基本上公開得人人皆知。
小蛇被人抓住,還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只能在半空中像條被風吹動的麻神一樣不停地搖來動去,死命掙扎着。
慕任看着在自己手上的小蛇,稍微有些喫驚,這城內爲何會又有這樣帶毒的蛇?
莫不是有人放在屋中要害他?
但是他這都對外宣稱說自己已經回了老家,怎麼還會有人算計他?
慕任不是很清楚到底爲什麼會有一條蛇跑到他屋中,甚至在他睡覺之時還打算準備咬他。
但是一低頭打量打量了一下小蛇月白色光亮的皮再加上小蛇有毒性,他臉上多了一抹笑。
他笑着自言自語對着小蛇道:“雖然你這小傢伙還挺壞的,趁着我睡覺的時候打算偷襲我,但是看在你毒性不錯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所以現在,到我的酒罈子裏去吧!”
說着,慕任就往着靠着桌子旁的一個櫃子走去,櫃子上方了好幾個酒罈子,每個酒罈子地步多少都放了些名貴藥材,再者就是如蠍子、蜈蚣、毒蛇之類的毒物。
“看你這毒性應當強,給我泡酒正好。”
慕任說完就伸出另一隻手拉出一個酒罈子,打開蓋子準備把還在不停扭動的小蛇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