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前還要疑惑那人幹那投毒之事的動機,但是聽到取內臟一事瞬間反應過來到底是個怎麼回事了。
在地下市場確實會有人賣出人體器官,還有便是,人體器官也會被精通醫術的有心人用來煉製一些稀奇古怪的藥,又或者還有其他的用途。
從這之中,便能獲取巨大的利益。
畢竟事關人命怕惹來牢獄之災和死後的陰司報應,大多人還是不敢幹這事情,哪怕是極少的一部分人也都基本上是剛好碰見剛死不久的人、或者本就活不下的人,這才把人的內臟取下來拿來賣。
因此這東西的供應也格外的少。
都道物以稀爲貴,東西一少價格自然就上來了。
再獨一家把其做大,那堆積起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這巨大的利益加上聰明又變態的計謀,一套下來自然能打破人性的最後一條底線,把人的一顆心腐蝕得連渣都不剩,轉而去殘害自己的同胞。
這麼想了一通,宋絮在心中冷笑,以利益至上的人連畜生都不如。蕭湛清更多的則是感嘆,原來世上果真會有這樣一批的人。
但二人心中更多的還是對此事以及事態嚴重的震驚。
那麼多人丟了性命和內臟,若不是葉問天叫他們幫忙,或許根本無人知曉這麼一件嚴重的時間。
氣氛一下變得凝重起來,周安感受到偷偷擡眼打量了一下二人,只見二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冷,他又趕忙低下頭去瑟瑟發抖。
這二人看着似乎很生氣,不會一怒之下把他殺了吧?
周安想到此,忙開口爲自己辯解,雖然那辯解聽着也無濟於事。
周安道:“這種殘忍的事情我原本也不想去做的,但是實在是錢多,我又無路可走了,眼前恰好出現這麼一條能解決我所有困境的路我就這麼走了。”
這又當又立的話,聽得宋絮心中的冷笑聲更大了些,但說這話的對象是周安,她倒是習慣此人就是這麼個得了好處還要叫無辜的人。
所以她便也懶得出言去諷刺什麼,只是這人說那幕後之人只是讓他取那些後山之上的病人的器官。
這周安怎麼好端端的殺了這店小二和那女人?
莫非是幕後之人已經打算把手伸到健全之人的身上了?
宋絮心中有疑,她便指着邊上的屍骨問周安道:“那你爲何對這店小二和女人下手?他們可都是健全、活生生的人。”
周安本想對此事閉口不談,但是宋絮問到了,他就不得不答。
“這、這……我……”他支支吾吾了片刻,在宋絮和蕭湛清的眼神齊齊掃來之時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我和這娘們好上連一月都未有,我前腳剛找了個回鄉的藉口,後腳這娘們就給扣了頂綠帽。裴鈺那般有身份的壓我一頭我長時間也是會忍無可忍,可這娘們是個什麼?一沒錢、二沒勢,除了頗有幾分姿色,其他的一切喫我穿我的。”
“本來我想直接離開,但是這二人已死,器官不取倒可惜浪費了,我這才取了。”
“這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就算是我沒殺他們,他們幹這種有違私德的事情也是要拿去浸豬籠的。”周安說着話語中不免帶上激動,但臉上卻又透露出些委屈。
殊不清楚自己纔是最沒有資格去委屈的那個人,就算是那二人如何不好,有如何過錯,也不是成爲他殺人的理由。
更何況他自己更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又是投毒又是取人器官,讓人連死後都沒個全屍。
宋絮正要開口斥責他一番,哪想周安還哭上了。
“所以這幾件事情錯都不在我一人,這對姦夫銀是活該。那投毒取人內臟之事我也不是個主謀,我也只是受人指使,求你們饒我一命吧!”
這話聽在宋絮耳中就是,我殺人了,但是死者道德上有過錯,所以我沒錯。
我幹壞事了,但是是受人指使的,所以我錯的不過分。
宋絮直想回他,人都殺了,犯了律法還想狡辯什麼。
壞事幹了,利益也收了,憑什麼就因幕後之人出主意就能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能撇乾淨的人只有什麼事都沒幹的人。
但到眼下的重點不在這裏,再者只要接下來確保能把周安栓在身邊,待此事解決,自有律法能去解決他。
眼下重要的還是把那幕後之人一併給打探出來,最後一網打盡纔是最要緊的。
宋絮上前一把拽起周安的後衣領子,一字一句冷冷道:“閉嘴!再讓我聽見你哭,立馬把你鼻子給割了。”
周安聽聞這話,收了聲,一雙眼睛中寫滿了敢怒不敢言。
見他聽了哭聲,耳邊稍微清靜了些,宋絮繼而冷聲問:“我問你,幕後指使你做這些事情的人現在何處?他長什麼樣?”
“你最好給我如實招來,說明白了,留你一命,。”
說來說去話題還是繞到幕後之人的身上了,周安供出那人的消息不說少,就連敢不敢供出那人的消息都能讓他猶豫上許久,但是不供出一點消息,這邊兩位閻王就要他小命。
他供也不是,不供也不是。
可在宋絮和蕭湛清這兩大“惡人”可怖的眼神下,周安崩不住又哭起來。
他啜泣着道:“我也不清楚那人到底長什麼樣。他常年帶着面具,我怕死不敢多問,所以我是真的不清楚。”
想到周安本性確實如此,這話倒是有那麼些可信的。
但是這傢伙,答問題倒是又挑着答。
宋絮不滿挑起眉,看着還在小聲抽泣彷彿受到壞人霸凌的少女一陣無語,但這回倒是懶得再廢話去叫他閉嘴。
她直言道:“他帶着面具你不知道他的長相我姑且信你一信。但是你取了那些人的內臟總是要和他交頭的想來應當知道他的位置在何處,所以帶我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