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在真假嫡女世界簽到 >第二十九章 除了我爹,還有誰
    客棧的房門前,一聲“砰”響。

    紮實的木門竟被一冊話本子給生生砸開了!

    露出門外一名身材高大的虯髯男子。

    他錦袍加身,頭戴金冠,打扮得富貴氣派。可惜面色微黑,一部大鬍子更是將氣質破壞殆盡。

    儼然就是個草莽頭子,悍匪祖宗。

    那冊話本子撞開房門後仍然力道未盡,這時便被他一把抄在手中,捏得死緊。

    而這邊,劉媽媽一聲驚呼到了喉間,還未及出口。

    江琬看到這深更半夜的,自己房門前站了這樣面色不善的一個人,就擡手抓起桌上一個杯子,又飛快投擲出去。

    她這一次,不但動用了真氣,還用出了擒龍控鶴的祕訣。

    所謂擒龍控鶴,事實上是一種隔空傳勁的絕妙法門。

    小巧的白瓷杯子在空中隨着飛擲而順勢旋轉,看似力道不大,可實際上卻內蘊一股刁鑽真氣。門外之人若再敢如接書冊般來接這瓷杯,必然要被這股真氣衝擊。

    電光火石間,虯髯男子擡手一擋,瓷杯卻在他手掌間滴溜溜一轉。

    他手掌一旋一收,明明是個形象粗魯的人,卻在這一刻動用了高超的技巧,輕輕盈盈便將瓷杯收入了手中。

    他抄着瓷杯在手裏,就“嘿”一聲:“小丫頭,你……”

    話未說全,他忽又踏前一步。一步就跨過了從客棧房門到江琬身旁的數尺距離,他一邊說:“這臭脾氣,哪個教你的?”

    一邊伸出寬大的一隻手掌,似乎是要對着江琬頭上罩來。

    江琬哪裏肯讓他碰着?

    口中回:“賊子還登堂入室了?又是哪個教你的?”

    身形一折,繞着桌子縱身一翻,她反手抽了裏側屏風邊上一根撐窗戶的三尺竹竿,對着虯髯男子便是一刺。

    歲寒劍!

    君不見,歲之寒。

    簌簌寒意,無邊蕭殺。

    這一劍,竟頗有了幾分歲寒之精髓。

    招來迅疾,風寒劍冷。

    虯髯男子驚“咦”一聲,身一側,手一擡,一邊丟開了手中瓷杯與另一隻手上的馬鞭和話本,便徒手與江琬拆起招來。

    房內空間小,可江琬的劍法既能夠大開大合,也有小巧招數。

    虯髯男子更是掌法精妙,只憑徒手,竟也能與江琬你來我往,頻頻拆招。

    眼看着兩人打得招來劍往,好不熱鬧。

    劉媽媽急啊,這,這是要做什麼呢?

    這大半夜的,她又不敢出太大聲,只怕吵了客棧左近旅人,不好收場。

    便壓着嗓子忙忙喊:“小娘子,這是……”

    待要說出來者身份,不妨一個對眼,竟看到了虯髯男子在怒瞪自己。

    劉媽媽一句話便被堵了回去,只得悄悄一跺腳,小心繞開兩人,又急急奔到房門邊去,將門關上。

    虯髯男子說:“你這是什麼劍法?寒森森的,哪裏是小娘子該學的?可莫要移了性情!”

    江琬哼道:“深更半夜,竟私闖小娘子房間,閣下這樣的人品,哪來的臉面竟還教訓我?”

    虯髯男子:“……”面色更黑了。

    遲早被這小丫頭噎死!

    歲寒劍法雖然氣韻森寒,可卻並不詭詐,算得上是堂堂正正的一種劍路。

    數十招後,江琬已將這套劍法用過兩輪,虯髯男子看明白了她的功力,當下不再留手,猛地趨前一步,手掌自外側而向裏一翻一轉。

    他的手貼到了江琬手腕,扣指便是一敲。

    這一瞬間,江琬只覺得無邊巨力震來。渾似巨鼎壓下,又如山嶽傾覆。

    她體內真氣雖自有一股不屈特性,可對方真氣更是綿薄深厚。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便是如此了。

    江琬手上再無法用力,五指一鬆,掌中竹竿就此被對方奪走。

    虯髯男子哈哈一笑:“小丫頭,教你一個乖,從古至今,拳頭大的,就是道理!怎樣?現如今,老子可有資格教訓你了?”

    說着,他一手壓着江琬肩膀,另一手就在她頭頂上擼了一把。

    瞬間,他雙眼微微眯起。

    江琬確定了,這就是一個愉悅的表情。

    這他……大爺的,就氣人了!

    江琬眼瞼稍稍下移,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然就“哎喲”一聲。

    她痛喊:“劉媽媽,我好痛!怎麼回事?我……”

    一邊喊着,她身體還直往下滑,渾似便要痛得站不住了似的。

    虯髯男子一驚,壓在她肩膀上的手瞬間放開,便要來扶她。

    就在這個時候,江琬腰身往下一壓,僕步屈肘,上步穿掌。

    精深得宛如練習過千萬遍的基礎拳法在這瞬間如有神性。

    江琬手掌變化,尤似蝴蝶穿花。

    趁着虯髯男子彎腰的瞬間,她手臂橫攔住了對方脖頸!

    這一刻,情勢反轉,江琬的得意不再隱藏。

    她制住對方要害,另一手屈肘壓在對方背上。

    她就笑:“怎樣?現如今,誰的拳頭大呢?”

    好傢伙,要不是她裝痛害得人家彎腰來扶她,她能這麼輕易反擊得手嗎?

    虯髯男子氣笑了,待要真氣一動將她震開,又聽身旁這個蔫壞的小丫頭脆生生問道:“是不是呀,江伯爺?”

    什麼?

    虯髯男子動作一頓。

    江琬倒是見好就收,這時順勢放開他,又退後一步。

    見他直起了腰,黑臉上眉頭盡往中間皺。又很不怕死地繼續問:“你是清平伯對吧,是我爹沒錯?”

    虯髯男子只瞪着她,哼一聲:“我是你天王老子!鬼丫頭,說說看,怎麼識破你老子我身份的?”

    江琬看着眼前這個開口閉口就是“老子”的粗魯大漢,心裏頭其實一時間也很有些一言難盡之感。

    出乎意料的清平伯,在出乎意料的時間裏出現在她面前。

    她側了側頭,笑嘻嘻道:“我聰明呀,笨蛋纔看不出!劉媽媽先前一句話雖未說全,但她爲什麼會突然住口?除了伯爺你,誰還能讓她如此主動,乖乖住口呢?”

    清平伯早見識過她的厚臉皮,這時見她又自誇了,便哼笑:“草率!”

    江琬又道:“最重要的是,你不捨得傷我呀。我一喊痛,你就來扶。除了我爹,還有誰會這樣呢?”

    “……”清平伯:“哈哈哈!”

    滿腔憋悶,盡皆融化在這一句“除了我爹,還有誰會這樣”之中。

    他再也繃不住,笑意爬上眉眼,黑臉都在這一瞬間,彷彿變白了。

    “不錯,是我的女兒!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