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師伯，您有何吩咐？”楊真不解。
“你就打算這樣去調查？”老頭瞪了他一眼，“如今這局面，擺明了就是針對我劍宗，同時準備用你作爲突破口。所以現在明裏暗裏可是有許多雙眼睛在看着你。你覺得以你頂着這張慘絕人寰的臉出去，是不是給人當靶子打？”
“我說師伯，您有事說事，損我幹啥！”楊真不樂意了，我這張臉還慘絕人寰，那全天下還有哪張臉能看？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人，老頭這話算是給自己提了個醒。不管怎麼說，自己如今也只有凝海境，即便能與煉神境的高手一戰，但遇到中三境的那只有死路一條。
儘管按照江湖規矩，強者是不能越大境界壓制弱者的，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世上鑽規矩空子的太多太多。
最常見的就是找一羣小弟來挑釁你，只要你先出手，那之後的事情腳趾頭都能想到。
且既然這一次那幕後黑手擺明了就是要從自己身上找突破口來對付劍宗，甚至還設了如今這樣一個狠毒的迷局，用心之深可想而知。所以面對這樣一羣無所不用其極的主，自己貿貿然離開劍宗的確冒險了一點。
“可問題是，難不成讓自己在劍宗躲着？這樣一來豈不是要滅了自家的銳氣？”楊真反問道。
“所以咯，磨刀不誤砍柴工，你出發現難道不該做點準備？”南老頭沒好氣道。
“這樣啊，”楊真眼前一亮，立刻笑眯眯湊了過來，低聲道，“師伯，您是不是要給我啥好東西？”
“幹嘛一副做賊的樣子，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好好說話不行嗎！”老頭瞪了他一眼，旋即一伸手，從櫃子底下拿出一本髒兮兮皺巴巴的書。
那破舊的程度比之自己的《降妖伏魔錄》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那本好歹就是有點髒，這本感覺一翻那樹葉都能化成灰，以至於楊真一時間都不敢用手去接，唯恐直接捏碎了。
“師伯，這是啥寶典祕籍啊？”楊真仔細端詳着，發現這扉頁上啥都沒，不翻開根本瞧不出端倪來。
“這書的名字，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爲我當年在祕境中得到的時候它就沒名字。而根據那祕境的主人自己講述，這祕籍算是一份手抄本，真本早就不存於世了。”南老頭娓娓道來。
“那它究竟是一套什麼功法呢？”楊真好奇。能讓南老頭“珍藏”多年，並且在這種時候拿出來給自己，肯定是好東西啊！
“這是一套能化形的功法。”
“化形？”
“對，簡單說就是能讓你變換容貌，譬如這樣。”下一刻，楊真眼睜睜看着南老頭那張皺紋堆壘，飽經風霜的老臉，竟然變成了自己的模樣。
只不過他的這一次變化僅僅只是改變了臉孔，至於頭髮、肢體甚至是身上的衣着完全沒變，瞧着要多違和有多違和，看得楊真只想說一句：“南老爺子，快點收了神通吧！”
“……”楊真無語，你今天是成心拿我開涮是吧！
當然瘋狂吐槽是一方面，內心震撼卻也不是假的。倘若自己真能擁有這套功法，那對於隱匿自己的行蹤簡直太有利了啊！
正這時，卻見老頭微微一笑，旋即包括他的頭髮在內，甚至是那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膚，都在一瞬間改變。下一秒，除去那一身看着有些破爛的衣服外，老頭的整個人都儼然變成了楊真的模樣。可以想見，這會兒只要給老頭一件自己的衣服，任何人都不可能分辨出真假來。
“神了啊！”楊真驚歎道。
“這就神了？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南老頭一臉鄙夷道，“剛纔給你展示的，還只是這祕籍的皮毛。”
“皮毛？”楊真一怔，“那深入會如何？”
“剛纔你所看到的，還只是改變外貌。可你要知道，辨認一個人可不僅僅只是靠眼睛。體型、聲音、氣息、習慣、氣質，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將你暴露。”
“沒錯。”楊真點點頭。《西遊記》裏孫悟空那麼會變，好多次都是因爲猴子的本性而露了馬腳。
“難道說這功法修煉到高深處，連您說的這些都能模擬？”楊真好奇道。
“按照手抄這本功法的前輩自述，是可以的。只不過我對這種事情不怎麼感興趣，所以研究不算深。但是除了你剛纔看到的那倆，”說到這，老頭頓了頓，隨即直接用季天行的聲音道，“至少改變聲音是完全沒有破綻的。當然，你如果要聽我用你師姐的聲音說話也行，只不過她的語氣我模仿不來。”
“別了別了，”一想到那種違和感，楊真就連連擺手，“師伯我知道這功法的厲害了，那……”說到這，他頓了頓，再次壓低了嗓門，“師伯您給我展示這些，是打算把這祕籍……送給我？”
“怎麼，你不想要？”
“要！當然要！”楊真二話不說，直接把祕籍收進了空間令牌，這樣的寶物哪有錯失之理。當然，他這樣做也是想看看老頭是否是真心相贈，結果發現從頭到尾，這老頭都顯得無比淡然，可見這贈送完全出自真心。
這一下，倒是讓楊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耍點小聰明小心思，可人家是一片赤誠。想到這，他直接繞到了櫃檯後頭，舉起茶壺給老爺子把杯子滿上，然後恭恭敬敬端到他面前，道：“師伯，來，喝一杯。”
老頭也不和他客氣，直接一飲而盡。楊真趕忙倒上第二杯，然後笑呵呵道：“師伯，您看您這麼客氣，弄得我都有點不好意……”
話音未落，突然楊真感覺喉嚨一緊，整個身子彷彿被一股巨力所籠罩。一扭頭，只見南老頭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貌站在自己跟前。他那單薄的身形略顯佝僂，飽經風霜的眼眸深邃得讓人不可捉摸。但此刻，楊真卻能感受到這雙眼眸深處，閃爍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