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吉普車的車後輪又往下掉了一截。
蔣楠楠面如土色,拍着車門,“霍止寒,你趕緊下來!”
她在討厭霍止寒,也絕對不希望他去送死。
霍止寒對這一切視若無睹,依舊踩着油門,調整着車子的方向。
見勸不動他,蔣楠楠只能跑到崖邊,哭着朝着下面喊,“樂言!”
引擎轟鳴的聲音中,已經聽不見樂言的迴應,連蔣楠楠的哭喊聲都被淹沒。
山霧越發的濃厚,溫嫺一遍遍的撥打着電話,終於看到一點微光迎面而來。
“是消防車!”
山裏信號不好,溫嫺的電話雖然一直沒打通,但是消防車卻一直順着山路過來搜救,紅色的消防車此時宛如神兵天降,一停好,消防員便拉着繩索衝了過來。
雙層保險的鋼索扣上吉普車。
消防員朝着消防車方向比劃了一個手勢,巨大的消防車便往上拽,三兩下就將吉普車從懸崖邊拽了上來。
霍止寒的車也熄火停了下來。
樂言被救出來的那一刻,蔣楠楠哭着撲進他的懷裏,“我以爲你要死了!”
樂言拍着她的後背,“哪兒那麼容易死?你是我的福星,只要有你在,我都能逢凶化吉。”
看着這一幕,溫嫺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此時的身後傳來開關車門的聲音,霍止寒從車裏下來,溫嫺回頭看到他,‘噗嗤’一聲笑了。
順着溫嫺的目光,霍止寒低頭看了一眼,也笑了起來。
他竟然到現在圍裙都沒摘。
樂言的車損傷嚴重,沒法兒開了,直接被拖車拖走。
“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消防員讓樂言他們簽了個字,“需要我們送你們下山麼?”
“不用。”溫嫺指着霍止寒的車,“我們那輛車沒問題,可以開。”
“行。”
目送消防車離開,消失在山霧中,這一個多小時內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似的,讓人不敢置信。
蔣楠楠猶豫了會兒,衝着霍止寒說,“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啊。”
“應該的。”
“沒什麼應不應該,從今天開始,我欠你一個人情。”
蔣楠楠主動朝着霍止寒伸出手,“以後就是朋友了。”
霍止寒下意識的朝着溫嫺看了一眼,溫嫺笑笑,“不用有壓力,蔣大小姐五湖四海都是她的朋友。”
“哎?這不一樣,霍止寒這是救了我的男朋友,等同於救了我,這是救命之恩。”
“怎麼?你還要以身相許不成?”
溫嫺忽然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在場人都是一愣。
“這就不用了吧!”霍止寒立馬拒絕。
蔣楠楠眉頭一揚,“不是,本小姐還配不上你了不成?我可是蔣氏集團的千金,就算你還是霍氏總裁,那也是門當戶對,何況你現在都落魄了!”
這架勢,搞的好像逼婚一樣。
蔣楠楠逼婚霍止寒?還用蔣氏集團千金的身份施壓?
這要是被媒體記者錄下來發到網上的話,又得掀起一陣緋聞八卦的浪潮。
關鍵蔣楠楠一見到霍止寒就恨不得弄死他的態度,讓人很難想象他們可以在一起,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配對。
緊跟着,樂言也笑了。
見他們都笑,霍止寒也笑出聲。
唯獨蔣楠楠,一臉的茫然,“你們笑什麼?這很好笑麼?還是我很好笑?”
溫嫺擺擺手,“走了走了,回家了。”
霍止寒直接上了車。
蔣楠楠身邊就剩下樂言,“你們到底笑什麼啊?”
樂言攬着她的肩膀,忍着笑意,“寶寶,我餓了,我們趕緊回去喫飯吧。”
“哎,你們說清楚啊,很好笑麼?”
“我配不上霍止寒?”
“你們搞什麼啊?笑屁啊!”
“樂言,你再笑,再笑我生氣了啊!”
“……”
一行人回到古鎮已經是深夜。
何瑩和陳競二人在客廳,等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焦。
聽着外面的嘈雜聲,何瑩第一個彈起來衝到院子裏,“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沒事吧?”
溫嫺說,“沒事,路上信號不好,本來要給你們打個電話報平安的,一直沒打出去。”
“到底出什麼事了?”
“說來話長了。”
蔣楠楠環顧了一圈,“那兩孩子呢?”
“都哄睡了,對了你們沒看見司景麼?”何瑩朝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目光。
蔣楠楠搖頭,“沒有啊,司景去哪兒了?”
何瑩說,“司景一聽說你們出去了,就開車去找你們了,我還以爲他跟你們匯合了呢!”
“沒見到,可能是錯過了也不一定。”
蔣楠楠說,“沒事,我給他發條消息,說我們回來了。”
正要發消息,身後傳來推門的聲音。
司景回來了。
衆人鬆了口氣。
蔣楠楠說,“正要找你呢。”
看到樂言,司景禮貌的關心了一句,“人沒事是吧,沒事就好。”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溫嫺和霍止寒的身上。
倆人站的很近,胳膊幾乎都貼在了一起。
司景的眸色一下子暗了暗。
“好了,既然沒什麼事,大家都快進屋吧,我們買了點兒點心,沒喫飯的來喫點飯,餓了的也來喫點兒……”
蔣楠楠正要拉着樂言進去,忽然注意到了霍止寒身上的圍裙,調侃道,“你是打算跟這圍裙長在一起了是吧?我看不用摘了,留着明天喫完飯繼續洗碗。”
何瑩回頭看到霍止寒身上的圍裙,也笑了起來,“怎麼還戴着呢?”
蔣楠楠說,“可不只是這會兒,他剛剛在山裏踩油門救人的時候也穿着,那會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覺得笑死了要!”
溫嫺幫霍止寒解開圍裙,“別搭理她們,幼稚!”
霍止寒冷峻的一張臉難得化開幾分暖色,淡聲道,“我去給大家泡點茶,別感冒了。”
溫嫺跟上,“我幫你。”
倆人一前一後的去廚房幫忙,屋子裏則是歡笑一堂,都聚在一起聽着蔣楠楠說懸崖上驚險刺激的救援過程。
剩下司景站在院子裏,眸色越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