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死死地咬着牙,發不出一點聲音。
助理眉頭一皺,摸出手電筒朝着角落照了照。
溫嫺下意識的擡起手遮擋,可惜,即便是遮擋,助理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溫總?”
助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門口足足僵了半分鐘的時間,猛地回過神,抱着那套被換下來的婚紗急匆匆的走了,臨走還吩咐門口的人,“把人看好了!”
遊輪船艙內,豪華的套間裏瀰漫着佛手柑的清新味道。
齊淑月和季麓正在說話。
“等船靠岸就把她放回去。”
“不行。”季麓一口否決,“費這麼大勁好不容易從江州走了,萬一出了什麼茬子,我沒這個功夫去考慮她的去留問題,直接處理乾淨。”
“老季,她是蔣延昌的女兒,就算是看在過往的交情。”
“交情?”季麓冷嗤了一聲,“你我遇到困難的那幾年,沒見他念着我們的交情,交情早就沒了,還談什麼?”
齊淑月正要再勸勸,卻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
來的人是助理,手裏捧着那件婚紗,“老闆。”
“東西拿來了。”季麓滿眼都是那件婚紗,從容的很,“放下吧。”
“蔣小姐呢?”齊淑月倒是更關心人在哪兒。
助理一臉蒼白,“那不是蔣小姐,新娘子,新娘子是……是溫嫺。”
“什麼?”齊淑月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在說什麼?結婚的不是蔣楠楠麼?怎麼可能是溫嫺?”
“是……是溫嫺,我不會看錯。”
“什麼叫新娘子是溫嫺?”
本來還很淡定的男人忽然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把抓過助理手中的那條婚紗,仔細的翻着裏面的疊紗,順手抄起桌上的一把剪刀便剪開了一道口子,撕開後看到裏面一排排的鑽石。
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看出了異樣。
“鑽石呢?”
一旁的齊淑月不明所以,“鑽石不是在上面麼?”
“什麼在上面?”
季麓幾乎是瞬間暴跳如雷,一把將婚紗摔了過去,“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齊淑月被他這忽然變臉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還是撿起婚紗查看了,仔細看了看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即便他們不是資深的鑽石鑑定師,可是那些鑽石什麼樣,他們是無數個日日夜夜盯着看過的,絕對不是現在鑲嵌在上面這種。
“這是人造鑽。”
齊淑月臉色也變了,她還不敢相信,擡起手,和戒指上鑲嵌的鑽石對比,無論是色澤、大小、還是在光照下的顏色都完全對不上。
“這不是我們的鑽石。”她怔怔的擡起頭,“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季麓氣的發瘋,拿了桌上的槍轉身就走,“這就要問那位足智多謀的溫小姐了!人關在哪兒?”
助理打了個激靈,“在地下船艙!”
“帶路!”
說着,男人便怒氣衝衝去找溫嫺。
齊淑月跌坐在地上,還抓着那條婚紗,肩膀都在發抖。
此時,溫嫺還被關在黑漆漆的地下船艙裏。
暴力的開門聲傳來。
“砰”的一下,幾乎在她的太陽穴上狠狠敲了一下似的。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頭髮就被人揪住了。
手電筒打在臉上,刺眼的讓她根本睜不開眼睛,頭頂是一張陰沉沉的臉,在看清楚是她後,狠狠地將她甩在了一邊。
“好,好得很啊,溫小姐,你膽子夠大的!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季麓扳動手槍上了膛,這一刻恨不得在溫嫺身上打出幾十個窟窿泄憤。
溫嫺跌坐在一邊,不住地咳嗽,“季老闆是吧咳咳……好久不見。”
她這會兒忽然平靜了,不就是死麼?左右那批鑽石沒能被這羣人運出來,他們也不敢再回江州了,自己的死也是值得的。
“鑽石呢?”
“什麼鑽石?”
“還跟我裝蒜?”季麓用手槍頂着溫嫺的額頭,陰鷙的一雙眼睛裏透着寒光,“要是不知道婚紗裏的鑽石,你會穿着這條假的婚紗?會替你的好姐妹當這個新娘?你可真是不要命啊!”
溫嫺卻故意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你說那些鑽石啊,那難道不是齊老闆送給楠楠的新婚祝福麼?那麼貴重我們自然不可能帶出來,心意到了就好了。”
“你再跟我囉嗦一句廢話,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季麓的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那種鑽石不翼而飛的憤怒讓他撕了溫嫺的心都有,可這個女人居然還在跟自己裝蒜。
“鑽石在哪兒,我最後再問你一遍!”
“在江州。”
溫嫺一動不動,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面前這個拿槍指着自己腦門的男人,毫無懼色。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在船艙裏迴盪。
男人拿槍的手開始顫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籌謀了這麼久的計劃,居然毀在了這個女人身上,而他們到現在才知道。
“我殺了你!”
季麓一把丟開她就要開槍。
“不要!”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喊聲。
一道黑影從季麓的身後撲了上來,竟直接將他撲倒在地,“嫺姐,快跑!”
程雨墨的聲音落在耳中,溫嫺先是一愣,旋即求生的本能讓她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跑。
可沒跑幾步,就被季麓的手下給抓住了。
那些手下的身上都有傷,是來自於誰的手筆,一目瞭然。
可這是茫茫大海的一艘船上啊,溫嫺能往哪兒跑?
此刻,程雨墨也已經被季麓狠狠的甩在了旁邊,要不是齊淑月趕來的及時,他一槍打在自己親生女兒身上的衝動都有。
“老季!這是雨墨,是我們的女兒!”
齊淑月尖叫着擋在了程雨墨跟前,攔住了那把槍。
季麓滿腔的憤怒無從發泄,陰沉沉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溫嫺的身上,“那批鑽石,一顆都少不了,你們是怎麼拿走的,我就要你們怎麼還回來!”
溫嫺打了個激靈,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