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那失落的表情我能確認,這件事恐怕是他從記事起到現在最大的遺憾。
而這事完了之後,有人把我的揹包送了回來,我也沒跟他們客氣,當面開包檢查。
結果這一檢查還真就發現問題了,那塊往返石還有那塊水透石不見了。
但是讓我意外的是,龍爪他們沒有拿。
我轉頭問徐軍醫:
“我這包裏那兩塊石頭呢?”
徐軍醫竟然一板臉,表情嚴肅的對我說:
“那兩塊石頭一塊是罕見的隕石,另一塊是極爲稀有的地底礦物,按照國家有關規定,那些都是嚴禁私人持有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當時就不樂意了,看來,青龍的固執是對的。
按徐軍醫這個尿性,如果他見到青龍,一定要求我把青龍給他。
跟誰擺臉呢,我在乎你這個,我也把臉撂下來了,陰着臉對他說:
“那兩個石頭,一個是我師門的傳承寶貝,另一個是師叔他老人家送給我的見面禮,這種東西,你們都好意思拿啊!”
徐軍醫一看我不高興了,那臉色就更冷了,只聽他說道:
“王小峯同志,我們是國家機關,一切要以國家利益爲主,你那兩塊石頭不管它們的來歷是什麼,但是,它們都是屬於這個國家的,再說,我們會對你給出補償的。”
我是真沒想到昨天還和我深入談心幫我開解心結的徐軍醫,這一轉眼就爭鋒相對要圖謀我的東西。
其實,就算沒有幫我開解心結這事,單從國家需要方面我也應該把那倆塊石頭拿出來。
畢竟水透石現在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傳承了,而往返石自從裂開後也失去了它的功效。
這兩塊石頭我可以拿出來,但是,他們以這種方式拿走我不能接受。
我這輩子失去的都是別人無法想象的,可以說,我五歲之後就沒童年了,這還是徐軍醫親口對我說的。
而現在,他居然牽頭黑我東西,我怎麼接受得了。
而且現在我跟他已經擺出態度指出那兩塊石頭對我的重要性了,他居然跟我上綱上線。
對不起,老子喫軟不喫硬,今天就算石頭要不回來,這事也不能善了,我好不了就誰也別想好。
越想越生氣,我擡手指着他的鼻子說道:
“我告訴你姓徐的,今天那兩塊石頭你還給我還則罷了,你要是不還給我,我就…”
我剛說到這,他擡手打開我指着他的手,語氣冰冷的說道:
“王小峯,你不用在這跟我喧叫,你揹包裏那塊銅鏡可是春秋時期的古董,那可是館藏級文物,就這一點就可以判你個無期。”
我氣得渾身哆嗦啊,這傢伙也太能壓人了,不行,我這火一個勁撞腦門呀。
一把揪住他脖領子,我對着他吼道: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還不還給我。”
徐軍醫這時已經變成了一臉的不屑,他冷哼一聲說:
“那倆塊石頭已經編碼入庫了,就算你叫來天王老子,那倆塊石頭你也拿不出來了。”
我被他氣的兩眼一抹黑,一個勁的迷糊啊,東西是小,我這心裏對他剛剛建立起來的那份朋友感情事大。
剛剛建立起來的那一份卑微的安全感,瞬間就粉粉碎了。
我從小到大委屈沒少受,傷也受過很多,可是,沒有哪一次比這一次更扎心的。
我這輩子流過最傷心的淚就是這一次了,真沒想到,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爲感情流淚,對方居然是個男的。
隨着眼淚流出,理智也蕩然無存,我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徐軍醫臉上,他被打的仰面朝天摔了出去。
徐軍醫倒飛出去,身體撞在了醫療牀上,他“悶哼”一聲,看上去,他有點慘。
可是,這消除不了我的怒火,我對他大喊大叫:
“我就打你了,有本事你槍斃了我啊,打死我,我這點東西都是你的。”
說着話我掄起揹包就要往他身上砸,可是,揹包舉的高高的,我卻砸不下去。
因爲青龍在我腦海裏說話了:
“停,你不覺得奇怪嗎?”
其實在那一拳打出去後,我的理智就恢復了一點了,再被青龍突然這麼一提醒,我腦子清醒了不少。
我身後就有四個人,我們倆這都動上手了,他們怎麼不拉架啊。
要知道,我這包裏可是還有不少東西了,不說別的,就那個銅鏡就差不多十斤。
再加上龍爪和別的東西,這個包少說也有個二十多斤,這要是砸過去,估計砸哪哪骨折。
這可不是我想的嚴重,剛纔我那一拳,徐軍醫已經鼻血長流了。
可是,那四個人就在旁邊看着,他們連腳指頭都不動一下。
難不成他們跟徐軍醫有仇,要不就是看出殯不嫌殯大,那絕對不可能。
所以,他們不攔着我只有一種可能,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激怒我的行動。
想到這,我突然就冷靜了,放下手把揹包放在地上,然後擡手抹掉臉上的淚痕問徐軍醫:
“你這又是作什麼妖啊。”
徐軍醫本來冷淡的表情突然就垮了,他呲牙咧嘴對着我伸出手:
“來,扶我一把,我傷到腰了。”
我和那幾個人連忙去扶他,我一邊扶他一邊說:
“就你傷到腰啊,我還傷到心了呢?”
徐軍醫咬着牙,從牙縫往裏抽涼氣:
“嘶~我現在問你個心裏測試題,萬人迷,徐紅和我,嘶~如果讓你再選一次,嘶~你選誰,嘶~啊…”
看着躺在醫療牀上的徐軍醫,我重重的嘆了口氣說:
“我現在又想砸死你了,還來得及嗎。”
徐軍醫強忍着疼對那幾個人說:
“你們給我看住了他,這是個危險分子,我允許你們先擊斃再彙報。”
我笑了:
“他們連個子彈頭都沒帶着,拿啥擊斃我啊。”
徐軍醫強撐着擠出個笑說:
“呵呵,你看不起誰呢,這屋裏誰還沒有杆槍啊。”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會心一笑,但徐軍醫和我們笑的還不一樣,他是這樣笑的:
“呵呵~嘶~呵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