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我就覺得趙天日說的不對,就算是我這種廢物,倘若有葉諾城主那樣的實力,拉扯起這麼一大片營地不是輕輕鬆鬆嗎?所以我覺得阿浪哥佩服城主的原因並不是這個。”
陳阿浪有些好奇:“哦?那你說是什麼?”
長髮少年充滿信心的開口:“我覺得是實力,葉諾城主擁有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實力夠強,而向阿浪哥這樣強的男人!肯定只會佩服武力值比他更強的男人!”
陳阿浪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腦洞到是挺大,雖然葉諾確實比我強,但我也不可能因爲別人比我厲害,就去佩服別人啊,照你這麼說來,豈不是滿大街都是我要佩服的人?”
長髮少年聽到陳阿浪的反駁,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名爲東方祝竹的年輕姑娘,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應該知道是爲什麼了。”
陳阿浪的笑容滿是不相信。
少女清了清嗓子:“咳咳…想必大家,對咋們營地內那些小姑娘排出來的人氣榜都略知一二吧。”
三名少年點了點頭:“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道排行座次如何。”
陳阿浪則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呃…我可能和你們是一個假的同齡人,所以你們玩的太花太新潮,我跟不上你們這節奏。”
東方祝竹光潔的臉頰,在月色的映照下更加動人,尤其是那對眨巴着的大眼睛,看上去尤其狡黠可愛。
“嘿嘿…阿浪哥別裝了,你知道你的排名是多少嗎?第三哦!”
陳阿浪摸了摸頭,雖然他相比同齡人而言穩重許多,但終歸還是個少年,而且是個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的少年。
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於臉頰有些發燙。
身後的少年和姑娘當然能察覺到陳阿浪的不對勁,他們互相對視,所有想說的話都包含在了眼神當中。
原來…原來平日裏看起來這麼強、這麼穩重的阿浪哥,也跟他們一樣啊,會害羞會不好意思…只是因爲女孩子的關注。
陳阿浪似乎在此刻,終於像是一個少年。
東方祝竹接着說道:“hhh,阿浪哥佩服葉諾城主的原因已經要付出水面了,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排名是第三,可葉諾城主…已經連續霸榜整整一週了!”
陳阿浪還未說話,身邊三個少年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成爲欽佩一個人的理由啊。
真的是,災變後那些失去愛豆的飯圈女孩,已經將追星的目標轉移到了營地當中,所以有時候她們姑娘的腦回路。
真的蠻讓人難以理解的。
陳阿浪實在忍不住東方祝竹的臆想,他抽動着嘴角,趕緊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誰知道待會她又會說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呢?
於是陳阿浪張口,開始向他們解答自己提出的問題——爲什麼佩服葉諾?
少年們和姑娘好奇的聽着,神態認真。
就像在聽先生講課。
“每次當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太現實,或者覺得不怎麼可能成功的時候,葉諾總是能做好這件事,但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卻又不會那麼讓人感到意外。”
少年和姑娘都有些疑惑。
“怎麼聽起來…這麼矛盾呢?”
陳阿浪笑了笑,於是繼續說道。
“我雖然沒念過幾天書,但我卻覺得人永遠都是自相矛盾的產物,就比如鐵柱哥吧,他永遠都好像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嘴上說的風輕雲淡,狠也是真狠,但其實他的心裏很脆弱,所以纔會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強勢。”
“說他什麼都不在乎吧,其實他會把心裏在意的東西看的很重。”
寸頭少年明白陳阿浪的意思:“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就像趙天日明明膽子很小,卻要裝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一旁被稱爲趙天日的長髮少年有些不爽:“葉涼城你最後管住自己的嘴!”
那名始終一言不發的魁梧少年突然開口:“我龍敖添覺得你們都很弱雞,但我不想說出來。”
於是三人扭打在一起。
陳阿浪有些無奈,於是制止了他們。
“所以說阿浪哥你究竟佩服葉諾城主什麼呢?講了半天也說不明白,我們還是不太懂。”
東方祝竹眼神閃爍,表情充滿了好奇。
陳阿浪也不再向他們解釋。
“等你們再長大些,可能就會懂。”
“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陳阿浪皺着眉頭思索許久:“嗯…可能明天,也可能十年、二十年,又或者一輩子。”
東方祝竹噘着嘴:“你沒讀過書,說話怎麼這麼深奧啊,還得思考一下才能明白你說的意思。”
陳阿浪只是笑了笑。
他們向前走去,由於帶着身後這四個拖油瓶,陳阿浪也不可能像來時那般上房頂跳躍,只能在地面上躲藏着前行。
如果今晚一切順利,不會再發生什麼變故,那陳阿浪推測最多二十分鐘之後,就一定能和葉諾他們相遇。
到時候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就不用再擔憂了。
倘若自己一人在這樣的夜晚,憑藉着矯健的身手,倒也不用懼怕,小心謹慎些便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可還有身後的少年和姑娘。
所以陳阿浪只能在內心當中不斷祈禱着,希望歸程不會再發生意外。
但人越是期望的東西,往往就越會事與願違。
正如此時此刻。
陳阿浪和身後的少年姑娘,都聽到了一聲慘叫。
他們正有些疑惑,難道是葉諾他們發生了什麼意外,但僅是痛徹心扉的一聲慘叫,之後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死寂。
在這樣漆黑的夜裏尤其死寂。
陳阿浪明白。
這是選擇留在溪秀山莊的極少數倖存者,在這個夜晚發生了意外。
而這個意外的代價,便是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