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啊。”
陳阿浪調整氣息和步伐,拳峯之上骨爪浮現,一躍而起,螳螂同樣揮動翅膀,煽動着翅膀向着陳阿浪撲來……
月色皎潔。
他們的身影在月色下碰撞。
而後落地。
陳阿浪半蹲在地,身後是掉落在地的螳螂。
僅差一點,陳阿浪便能夠了結了它,但爲了躲避划向自己胸膛的膛刃,他還是選擇了砍斷它的膛翼。
不過對於陳阿浪而言,這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接下來自己就能解決它,一隻螳螂而已,雖然有些麻煩。
只要不出什麼麻煩,但陳阿浪還是相信自己能夠輕易解決它。
只是會遲一點罷了。
但麻煩果然來了。
那三名坐在花蕾當中是少年,正帶着生後的姑娘,行色匆匆的朝着陳阿浪奔來,手裏拿着不周山兵械庫特有的石棍。
他們決定和阿浪個一起幹掉眼前的螳螂。
“阿浪哥!我們來幫你了。”
人們總是把少年的勇敢叫叛逆,把成年人的懦弱叫顧全大局,所以少年只是少年,雖然眼前這幾個傢伙確實有些神經大條,但陳阿浪還是沒狠下心來怪他們。
“其實…你們不來會更好。”
陳阿浪有些無奈。
“阿浪部長別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名寸頭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充滿義氣的說道。
但螳螂不會等着讓他們在這裏聊天,下一刻便再此撲了出來,揮動着膛刃砍向了眼前這幾隻獵物。
一對膛刃齊齊壓下。
繞是陳阿浪,平日裏也不會正面硬抗這一擊,只需要迅速閃開躲避,而後跳起來用骨刃攻擊它的腹部便可以。
但眼下他不得不正面硬抗。
因爲這幾個少年就站在他的聲旁,揮舞着手中的石棍蓄勢待發,於是陳阿浪只能舉起自己的雙拳,用拳峯上的骨刃抵擋着膛刃。
雙腿被巨大的力量壓到彎曲,腳下的土壤出現一個深坑,將陳阿浪整個腿部壓進其中。
陳阿浪努力抵擋着螳螂的攻擊。
身旁那幾名少年呆若木雞,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盡數消散,他們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壓迫感,想象當中的各種招式盡數消散,腦子裏只剩下空白。
本來構想的自己扭轉局勢,然後在喜歡的姑娘面前好好表現自己,但現在的局面,卻讓他們連移動的勇氣都失去了。
“都給我滾後面去…快啊!”
陳阿浪聲嘶力竭的朝他們怒吼。
可這幾名少年還是定定的站在原地,最後還是一旁的少女及時反應了過來,才拉着他們離開了這裏。
陳阿浪不再角力抵擋,而是放鬆了手臂上的力量,迅速翻滾離去,在他閃過的下一刻,螳螂的膛刃便砍在了土壤上。
螳螂還未反應過來,陳阿浪已然再度躍起,跳向了它的背部,不斷用拳峯上的骨刃轟砸着它的頭部。
直至成爲一攤漿糊。
失去頭部的螳螂依舊在移動,但陳阿浪明白,這不過是它最後的掙扎罷了,只要待到神經反應失效,剛剛還氣勢猖獗的螳螂,要麼化爲這片花海土壤吏的養分,要麼被路過的其它生物當做食物喫掉。
只是低着頭。
陳阿浪冷冷看着他們,卻最終還是沒有責怪,只是淡淡安撫道:“唉…總算是沒事就好,跟在我身後趕緊返回營地吧。”
“嗯。”
他們像做錯事的孩子面多長輩,在心中的倔強消散後只剩下膽怯和愧疚,於是乖乖跟在陳阿浪的身後,藉着草葉石塊掩蔽,行走在這片令人歎爲觀止的花海當中。
明明是同齡人,但這幾名少年也不知爲何,面對陳阿浪時就像是看到了德高望重的長輩,心中甚至有些嫉妒。
“爲什麼我沒他這麼厲害,不然俘獲東方祝竹不是手到擒來嘛。”
當然,這些話他們只敢在心中暗自呢喃,而不敢真正的衝着陳阿浪說出來。
雖然他們很清楚,就算說出來,眼前這個大男孩也不會責怪他們。
但沒有人傻到會在此刻說出這種輕佻的話來,他們確實有些有些魯莽,但卻並不傻,基本的眼色還是有的。
時間推移,月色皎潔。
冷冷的光灑向寂寥的人間。
許久,陳阿浪才帶着眼前這幾個麻煩孩子走出了花海。
他終於鬆了口氣。
外界的道路雖然同樣危險,但最起碼與危機四伏,滿是昆蟲的花海相比,更加…稍許穩定安全幾分。
如果兩個選擇都很差。
那陳阿浪甘願選擇相對而言不那麼差的那個選項。
他突然轉過身來,神色出奇的認真,衝着身後那幾個孩子開始說話。
“我這輩子就佩服三個人,第一個是把我拉扯大的老爹,第二個是讓我明白什麼叫責任的遠橋叔,第三個你們知道是誰嗎?”
少年們有些疑惑,始終一言不發。
到是姑娘有些大膽:“我們…見過,或者認識他嗎?”
陳阿浪點了點頭。
“當然。”
於是少年和姑娘們苦思冥想,卻始終猜不出陳阿浪說的那個人是誰。
“猜不出來。”
陳阿浪笑了笑:“哇你們好笨啊,當然是葉諾啊。”
聽到陳阿浪的答覆,名叫東方祝竹的年輕女孩恍然大悟:“噢…哦哦,我就想…應該是葉諾城主嘛。”
無論是少年,還是姑娘,他們其實都不奇怪這個答案,畢竟在他們的認知當中,不論是誰欽佩葉諾城主,他們都不會感到奇怪。
“你們知道我爲什麼佩服葉諾城主嗎?”
陳阿浪再次向他們拋出了問題。
寸頭男孩試探性答道:“因爲他在末世之中,葉諾城主能拉扯起這麼大一個營地。”
他們一面走着,一面聊着。
陳阿浪只是笑了笑:“這只是一方面,這點確實讓我覺得他很厲害,但我覺得換成是我,同樣能夠做到。”
身後的少年們並不懷疑陳阿浪這些話。
他們只是猜不出來,陳阿浪究竟爲什麼欽佩葉諾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