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妖怪儲備糧成了我老公 >第15章 第15章
    海城人民醫院,普外科。

    凌晨一點,整座住院部都被濃稠的黑暗籠罩着,天際沒有月光,周遭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幾盞孤零零亮起的燈,帶着瘮人的寒意。

    病房都熄着燈,靜悄悄地。

    周強有些失眠,被病房此起彼伏的鼾聲吵的更加心煩。他暴躁地用被子矇住頭,過了很久才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踹了那顆槐樹說了些狠話的原因,他做了個噩夢。

    夢到整座醫院都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卻還是一個人都看不到。因爲慌亂,周強竟發覺他不知不覺跑到了那顆槐樹底下。他跑得精疲力盡,彎着腰想先喘口氣。

    一隻腐爛的手這時從地底鑽出來,猛地攥住了他腳腕。

    周強低頭看着那隻腐爛的手,嚇得驚聲尖叫,然後就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心跳的極快,大腦因爲恐懼都變得有些遲鈍。他連忙深呼吸幾次,總算稍稍緩了過來。走廊亮起的燈光線昏暗,周強側頭看到病牀上的爸爸,猛地鬆了口氣。

    他頭疼地翻了個身,眼角餘光卻瞥到抹身影。周強猛地頓住,寒意從腳底往上竄。他強忍着恐懼擡過頭,發現他牀尾站着個人影。那人影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但周強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直勾勾地緊緊盯着他。

    這種場景實在詭異可怕,周強嚇的喘不上氣,半天不敢動彈。

    半晌,他發現那人影一直站着沒動,便壯着膽子撿起鞋用力扔過去。誰知鞋卻什麼都沒砸中,穿過人影掉到了地上,那人影也隨後消失了。

    周強一顆心砰砰亂跳,他能確定自己沒出現幻覺,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爲什麼砸不中,又爲什麼會突然消失?

    他沒敢多想,心底埋下名爲恐懼的種子,此刻只想倒在牀上一覺睡到天亮。偏偏他睡前喝了太多水,實在忍不住必須得起來上個廁所。

    以防萬一,周強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明亮的光線讓他心情安定了很多。

    他走進洗手間,沒敢把門關嚴,就只是虛掩着。

    他背對着門,正方便着,洗手間的燈突然閃爍了兩下,然後猛地熄了。周強嚇了一跳,連忙穿好褲子,還沒等反應過來,虛掩的房門跟窗戶就“嘭”地一下被重重砸上。

    周強滿臉煞白,腿有些發軟,迅速驚恐地衝過去想拉開門。

    但詭異的是,無論他怎麼用力,房門都沒辦法拉開,就好像有人在外面緊緊地拽着門一樣。

    周強驚恐萬分,想起白天那棵槐樹,又想起那個很好看的年輕人的勸告,頓時滿心懊惱,他無比崩潰絕望地拽着門,邊帶着哭腔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您大人……鬼有鬼量,請多多包涵,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饒了我這次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話說完,房門外的阻力突然消失。周強一時沒防備,險些直接摔進馬桶。

    他也顧不上其他,飛奔着從洗手間失魂落魄地衝出來,整個人從頭到腳連血液都涼透了。

    洗手間跟病房只有一牆之隔,平時說話都能聽得清,但他剛剛那麼大聲的求救,把門都快踹翻了,病房裏的人卻還熟睡着,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這種情況實在遠遠超出周強的理解範圍,他因爲恐懼甚至都有些不敢動彈,直接縮到了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隱隱約約的,周強彷彿聽到了忽遠忽近的歌聲,歌詞有些聽不清楚,但好像就是從那棵槐樹上傳來的。

    他哆哆嗦嗦地裹着被子捂住耳朵,神經緊繃到極致,根本沒辦法睡着,就這麼驚恐地發着抖煎熬到了天亮。

    *

    第二天,蕭灼仍舊送餐到海城人民醫院,點餐人還是羅瓊,送餐地址是心胸外科10號病房。

    他走到住院部,就聽幾個人邊走邊議論着,說昨晚踹樹那小夥看到鬼了,被嚇的半死,今早天一亮就在醫院大吵大鬧,讓醫院必須給個說法。

    醫院對此也很無奈,勸他去掛神經內科看看,可能是神經衰弱導致的。雙方爭執很久,那小夥實在是怕了,還是先從醫院走了,據說家屬都重新換了個人來守夜。

    “這事我今早親眼所見,那小夥臉色煞白,像被嚇慘了,看着不像裝的。”

    “我聽說,他們病房其他人都一點動靜沒聽到。要真照他說的那樣,又是求救又是踹門的,怎麼可能不被驚醒?畢竟大家睡眠都淺。沒準像醫院說的,他就是這兒有點毛病。”

    “但那病房的洗手間門上,的確有很多被踹過的腳印,這又怎麼解釋?那麼大的踹門聲,沒道理一個人都聽不到吧。”

    “這事也太邪門了,你們說,這醫院該不會真鬧鬼吧?我有朋友昨天看到,他去動了那槐樹……”

    “……”

    蕭灼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紅毛青年竟然真的見鬼了。他昨天仔細看過,槐樹根本沒生出靈智,周圍也沒有什麼鬼魂。所以那嚇唬紅毛青年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走到槐樹旁認真看了看,仍是沒發現什麼端倪,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看到他就嚇得躲起來了。若是這樣,那想抓到它還挺不容易。

    蕭灼想了想,覺得大白天的那東西也未必會出來,還是等晚上再過來看看。

    他並未久留,先把餐食送去了十號病房。

    昨晚鬧鬼的事整個醫院都傳遍了,十號病房住着的兩個病人也在議論這件事。

    “你說不會真有鬼吧?也太嚇人了。”

    “……沒什麼好怕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相信,不做虧心事也不用怕鬼敲門。”說話的是23號牀的病人。

    跟她說話的是24號牀的病人,也是蕭灼的送餐對象。餐是她女兒給她訂的,想給她媽多補充點營養。

    整間病房共四張病牀,此時住着兩位病人,其他病牀都空着。

    蕭灼送完餐食準備走的時候,24牀的阿姨突然叫住他:“帥哥,我女兒有事出去了,你能幫我把牀搖高點嗎?”

    昨天來送餐的就是蕭灼,因此阿姨見到他也很親切。

    蕭灼點頭道好,按阿姨的指示把牀往上搖高。

    23牀的阿姨隨口問道:“這個餐應該很貴吧?”

    蕭灼報了個價格,那人一聽咋舌,笑着對24牀的阿姨道:“一看這包裝我就知道很貴。你女兒真是好,懂事又孝順。我聽說你還有個兒子?”

    提到兒子,24牀阿姨笑的有些勉強:“是啊,他工作忙,但也是孝順的,我住院的錢都是他給的。”

    兩人說着話,24牀阿姨的女兒羅瓊回來了,先是跟蕭灼道謝,又說醫生讓去做個檢查,很着急的。

    蕭灼笑笑說沒事,幫着羅瓊把她媽扶上輪椅,看着她推着輪椅走出病房。

    “她那兒子……”23牀阿姨欲言又止地搖搖頭,嘆息道:“從她住院後,一次沒來看過,真孝順能這樣?這段時間,什麼事都是這個女兒在跑前跑後,既要忙工作又要照顧她,不容易啊。”

    羅瓊她媽心臟有問題,要做個很複雜的心臟搭橋手術。這種手術危險性極高,有可能會下不來手術檯。但總的來說,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蕭灼大概瞭解了下原理,頓時對人類的醫學發展也非常佩服。這種程度的手術,無疑是多給了病人一條生命。

    這天中餐廳接了個大單,要給一個很大的上市公司提供會議餐。後廚爲此一直在忙碌,蕭灼跟祝休安三人也多加了會班,等把會議餐全部送完才下班。

    下班時夜色已濃,月亮被黑雲遮擋着,大地黑壓壓的一片。

    蕭灼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半。他還惦記着醫院那件事,便騎着電動車直接去了趟醫院。

    考慮到那東西可能在躲着他,蕭灼沒敢明目張膽地出現,琢磨着該怎麼找個誘餌去引蛇出洞。

    找誘餌並非易事,畢竟像紅毛青年那樣百無禁忌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數人即便不信,對鬼神也還是抱着敬畏之心的,萬萬不會主動去衝撞。

    蕭灼正想着,突然看到醫院外走進來幾個穿着道袍的道士,最前邊則是個穿深色T恤、一臉老成戴着眼鏡的男人。

    怕被這些人發現,順便也想看看怎麼回事,蕭灼便順便給自己布了個結界。

    那羣道士並未察覺蕭灼,徑直從他旁邊走過。

    戴着眼鏡的男人客客氣氣說道:“那就麻煩幾位道長了。還請道長們低調行事,把那鬼儘快除去,別驚動太多人。否則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

    走在旁邊,留着長鬚的老道長不苟言笑道:“徐主任放心,此事有我跟衆徒弟齊心協力,不消片刻就能收服惡鬼,絕不會多驚動旁人,只是今晚之事難免有人看到,就需要你們院方費心解釋了。”

    “這是自然。幾位這邊請,你們要的東西醫院都提前準備好了。”徐主任領着衆人走進住院部辦公室,邊小心地環顧四周看了看,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