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語語氣了充滿了抱怨,甘棠聽着就想笑。
寧靜的週末,甘棠和楚小語圍着圍裙,一起做飯,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兩個人都發揮了乾飯人的實力。
楚小語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說話都費勁:“小棠姐,我們下午出門去消消食吧!”
“去哪裏?”
甘棠問。
“嗯~~~”楚小語想了一下,“不如我們去遊樂園吧!把裏面的設施統統都玩一遍,怎麼樣?”
從前楚小語受到繼父的施暴,內向又自閉,後來就一直拼命學習,直到現在都沒怎麼去過遊樂園,更別說玩裏面的項目了。
正好甘棠也是,兩個人一拍即合,收拾好碗筷就手挽手出了門。
她倆買了通票,誓要玩遍每一個項目。
先是過山車,下來後,有人臉色蒼白,有人雙腿打顫,她倆居然還能笑着談論向下俯衝的興奮感。
緊接着是海盜船、旋轉鞦韆······
長椅上,楚小語把一杯奶茶遞到甘棠手上。
沒想到玩也這麼累。
短暫的休息過後,甘棠問:“小語,下一個你想玩什麼?”
楚小語早就想好了:“下一個我們去玩旋轉木馬吧!”
甘棠輕笑:“那是小孩子玩的呀!”
“誰說的!就是成年人也有童話夢。我剛纔路過的時候看見上面有南瓜車。小棠姐,我們就去坐南瓜車,也去感受一下灰姑娘的浪漫,好不好?”
“好!前提是咱們能搶到!”
週末遊樂園里人特別多,想搶到心儀的不大容易。
旋轉木馬前,楚小語正在排隊,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個人的背影特別像顧蘅。
她仔細一瞧,就是顧蘅和徐真真。
他倆站在灰熊人偶的面前,開心地拍照。
原來補習只是藉口,遊玩纔是真,要不是她拉着小棠姐出來玩,只怕永遠都發現不了!
此時的楚小語有被欺騙的憤怒,也有說不出的落寞。
甘棠上了廁所來到楚小語身邊,楚小語慌忙道:“小棠姐,我不想玩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
剛纔都還興致勃勃,怎麼突然就要回家了?
透過楚小語閃爍的視線,甘棠也發現了不遠處的顧蘅和徐真真。
她正要開口打招呼,卻被楚小語捂住了嘴。
這下子,甘棠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兩個人匆匆離開了遊樂園,甘棠拉着楚小語在遊樂園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
有些話,她早就想和小語談談了。
甘棠小心翼翼問道:“小語,你還好嗎?”
楚小語噘着嘴:“我沒事,我只是鬱悶顧蘅那小子居然對我說謊。出來玩就出來玩,有什麼不好說的,偏偏要找藉口,把我當猴耍!”
“還說沒生氣,你看你那小嘴都可以掛夜壺了!”
楚小語被逗笑:“小棠姐,你笑話我!”
“行了!我相信顧蘅不是那種會說謊的男人。你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有什麼不好的?我只是問問他喫飯了沒有,不行嗎?”
說着,顧蘅的聲音已經從電話那頭傳來:“小棠姐,有事嗎?”
“顧蘅,我聽小語說你給真真補課呢!你們補完了沒有啊?我們就在明德,你們要是有時間的話一起喫個飯吧!”
“小棠姐,我們現在不在明德。上午補完後,真真就說要來遊樂園,現在我們在遊樂園呢!”
“是這樣啊,那就算了,我們下次再約。”
掛斷電話,甘棠道:“小語你看,人家顧蘅沒有撒謊。”
楚小語低頭喝咖啡:“他有沒有說謊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他媽,他愛和誰在一起我也管不着。”
甘棠整理了情緒,道:“小語,今天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那麼我這個做姐姐的有幾句話想認真地和你談一談。”
小棠姐這麼鄭重,弄得楚小語都認真了起來:“我也把你當親姐姐,所以小棠姐,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我看得出來你和顧蘅有感情。”
甘棠纔剛開了個頭,就被楚小語搶了話頭:“小棠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我和顧蘅是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不會有別的關係。”
甘棠微微嘆氣:“小語,三年了,你的心結還沒有打開。”
幼年的傷害太可怕,可怕到成了楚小語一輩子的噩夢。
她用自己的樂觀和堅強把悲傷隱藏。她能騙過許多人,卻騙不了自己,因爲那滿地的鮮血總會把她從半夜驚醒。
她會蜷縮在一起,抱着自己偷偷哭泣,甚至一遍又一遍的洗澡,卻永遠都洗不乾淨。
“小棠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楚小語深埋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甘棠緊緊握住她的手:“小語,即便是罪犯也會有刑滿釋放,得到寬恕的那一天。更何況你不是罪犯,你是受害者。你沒有必要責怪自己,我們都會支持你,也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晶瑩的淚珠滴在了咖啡裏,加了糖的咖啡裏又多了一分鹹。
“小語啊!你還這麼年輕,這麼善良,你也有被愛的權利。黑夜再漫長,白晝也會到來,未來是燦爛的盛大的,你要幸福地奔向你的未來。”
“可是我髒了,太髒了,一輩子都洗不乾淨。顧蘅他那麼明豔潔白,我配不上他啊!”
甘棠能明顯地感覺到小語此刻渾身都在顫抖。
或許之前她只是覺得小語沒有打開心扉,現在看來她是心理出現了疾病,必須要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
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楚小語婉拒了甘棠送自己回家的好意。
下了公交車,走過窄小的小巷,拐個彎就到了楚小語一家租住的平房。
這是一片老舊小區,在高樓林立的繁華都市就像一塊傷疤,訴說着這個城市的過去和貧窮。
還沒走到家門,楚小語就聽到了一陣哭喊聲:“住手!你們不要打了!小斌!你們不要打我的小斌!”
是母親的聲音!楚小語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