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說着，似乎回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悻悻然。
陳夜一目瞭然，抿了口靈茶，平靜地說道：“看來，你親眼見證過它吞噬其他禁忌。”
鴻並不否認，嘆息一聲，語氣忌憚：“當初在無數宇宙之間，就險些爆發過一場原初之穢所帶來的浩劫，雖然憑藉我還有另外幾位禁忌出手將其毀滅掉了，但還是有禁忌存在，在其中隕落，剩下的，便是我與你說過的那四位了。”
聞言，陳夜瞭然，難怪目前所認識的禁忌只有四位了，感情之前所認識的禁忌，已經有隕落在其中的了。
而且既然能夠吞噬掉禁忌，那麼就說明原初之穢的力量能夠直接追溯根源，哪怕禁忌擁有無處不在的特性，一旦根源被掐斷，概念被侵蝕，那麼也終將覆滅。
畢竟這股力量的位格隸屬於那無法撼動的源頭。
陳夜輕笑一聲，說道：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對付你們的好方法。”
鴻幽幽嘆息：“誰說不是呢，哎，原初之穢的力量雖然會污染宇宙，對於宇宙是無法抵抗的毀滅性災禍，但對於我們而言，也同樣如此，所以哪怕原初之穢會對宇宙產生損壞，也有我們這些禁忌‘清道夫’能夠替祂清理這一切，如果不清理，到時候禁忌被原初之穢吞噬，也是祂樂意看到的。”
陳夜悠然道：“一種不會被打破的制衡，若是你們無人能夠超脫，那麼這種制衡便始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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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搖了搖頭，無奈道：“所以祂真是做了一種好手段。”
“那麼，接下來最後一個問題，能夠讓你們提升自身之力的源頭，又是什麼？”
陳夜接着詢問。
既然原初之穢像是一種制衡，那麼所出現的，能夠讓禁忌都爲之心動的事物，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那神祕的意志，其實並不是想要限制禁忌，是想從禁忌之中挑選，培育出一個能夠真正超脫的存在？
又或者說，這跟起源所衍生的規則有所關聯？
鴻微微一笑，道：“道友不妨猜猜？”
陳夜微微挑眉，反問道：“若是我沒推測錯，也與原初之穢有着直接的關係。”
“不錯，將原初之穢摧毀，便會有新的力量孕育而出，這兩股力量相比較可以稱極端，一物極致的污穢，一物極致的純淨，我們稱之爲，原初之靈。”
鴻說着，又補充道：“我猜測，這也許跟祂孕育而出的規則有所關聯，但具體是如何，我們卻也猜不透，明明並不希望我們禁忌存在，卻在覆滅原初之穢之後，又會孕育出那原初之靈……”
說完，鴻有些唏噓。
哪怕成就了禁忌，卻還未跳出真正的框架，來自根源的意志，仍舊能夠對他們產生威脅，同時卻又能夠賦予祂們提升自己，尋找前路的力量。
雖爲禁忌，卻好像還在覆手之間。
陳夜饒有興致的問道：“祂既然不想你們達到那一步，你們就未曾想過，原初之靈，一旦被吸收，或許能夠提升自身，但是超脫的前路，就被徹底斷絕了？”
鴻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道：“但，達到禁忌之境，再想踏出前路，已然沒有外物，能夠影響到我們了，只有這等直指起源，位格至高的起源之力，才能夠對我們造成影響，若是憑藉自身，想要踏出前路，很難很難……哪怕歲月於我們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但在無窮無盡的歲月，始終得不到提升，踏不出前路，‘我’，是會瘋的。”
說到後面，鴻的語氣逐漸加重而嚴肅。
除了原初之穢，這來自起源至高的威脅，再排除掉其他禁忌，那麼對於禁忌而言，剩下的威脅，就是自己了。
於無盡歲月之中，得不到提升，踏不出前路，再強大的道心，再強大的心性，或許都會感到疲倦，再進一步，產生可怕的執念，最終湮滅於自己。
這種情況，放眼任何境界，其實都會有。
但能夠走到如今禁忌的這一步，無一不是心性極爲純粹的求道者，可正是因爲對於求道一心的極爲純粹，在求道之路上尋不到前路，持續執着下去，那麼往往心性就會出現問題。
那麼擺在這些存在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
擺爛，或者繼續執着下去。
而原初之靈的出現，就像是一種前路的引導，若是有，禁忌存在們肯定不會選擇放過。
畢竟禁忌想要提升自己的力量，太難了，能夠提升一點，那麼便是對超脫之路的一點靠近。
話音至此，鴻抿了口靈茶，說道：“眼下，能夠爲道友解答的問題，也都差不多了，達到了禁忌之境，能夠發掘且有用的事物實在是太少了，接下來，便期待道友踏入禁忌，成就概念了，而到時候，我也好爲道友引薦另外四位。”
然而，面對鴻的說辭，陳夜卻是搖了搖頭，幽邃的目光微動，強大敏銳的神識將潛藏於虛無之間的另外幾道視線氣息感知地無比清晰。
他輕輕揮手，霎時間，白玉茶盤之上多出了四個杯子，悠香的茶水不過眨眼間便溢滿。
鴻見狀，微微皺眉。
“四位道友既然到場，何不現身一見？”
陳夜目光於虛無之間輕輕掃動，說話間，他指尖一縷縷包含萬色的流光涌動！
嗡~
萬色流光齊齊輕吟，瞬息間遁入流光。
嗡嗡嗡~
原本的虛無似是揭露開了面紗，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波動漣漪，緊接着，四道輪廓從虛到實，緩緩凝聚，沒有遮掩，清晰明朗的樣貌映入了陳夜的眼簾，也映入了鴻的眼簾。
很顯然，這四道身影，便是鴻口中所說的，另外四名禁忌存在，打從鴻出現之後，這四道氣息便接連出現了，只不過一直隱匿於虛無之中，沒有顯露。
很顯然，這四名禁忌，對於陳夜這般境界未到，但自身力量卻能夠比肩禁忌的存在，同樣很感興趣。
當然，陳夜對於祂們，也很感興趣，他看向鴻，輕笑道：
“看來，是不需要道友接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