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溫柔臣服 >第32章 十八顆鑽石
    鍾深和魏老太太的生日就在同一天。

    不過他的這張請柬地點是明京,畢竟那裏纔是他的主場;鍾深在華城留的時間並不長,自從正式接手百梁之後,他的私人時間肉眼可見地減少。

    先前梁雪然還不明白爲什麼魏鶴遠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如今自己多多少少也能理解。

    而魏老太太那邊,現在心急如焚,想好好地找這三個孩子聊一聊,又覺着不合時宜;生怕一個說不好,再鬧出點什麼壞事來。

    好不容易等到壽宴當天,魏老太太一邊喝茶順着氣,一邊聽人彙報這三個孩子的進程——

    魏鶴遠從德國趕回來,公館都沒有回,先去了梁雪然的住處;而魏容與雖然一直沒有離開公司,但他讓人給梁雪然送去了禮裙和鞋子。

    至於宋烈——

    他又被魏鶴遠派出去出差,估計要晚上才能趕回來。

    雖然魏鶴遠什麼都沒說,魏老太太心裏面門兒清。

    這是嫌棄宋烈跑她面前來直戳戳地要給梁雪然發請帖,擔心魏老太太會因此遷怒梁雪然呢。

    畢竟這三個人竟然同時看上一個小姑娘,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魏老太太自己倒是也暗暗有些期待,想要知道梁雪然如果來,到底會帶着誰的請柬。

    她自覺教育的這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優秀,料想梁雪然會在這三個人之間做出選擇;魏老太太想了好幾天,總算是給自己找到一個能夠安慰的理由。

    不管她最後選擇了誰,都是好事啊;尤其是魏鶴遠和魏容與,年紀大了,能解決一個是一個。既然他們都喜歡梁雪然那種類型的長相,天底下這麼多的女孩子,總會有差不多的來解決剩下的那兩個。

    這麼想之後,魏老太太連再安排相親的動力都有了。

    但她遺忘掉了最重要的一點——

    對於梁雪然而言,這從來都不是選擇題。

    而是海選。

    她不否認魏鶴遠說的有道理,她需要多多拓展人脈,光有錢是無法在華城上流圈子立足。

    魏老太太的壽宴請來的名流不同凡響,但這三張同一天送來的請柬,讓梁雪然只覺尷尬。

    思忖再三,梁雪然搭乘了前往明京的飛機。

    魏鶴遠在會客廳等了許久,纔等到了梁母。

    她動了手術之後就一直養傷,請來的護工把她照顧的很好,同上次見面相比,她明顯豐腴了一些,氣色也好上很多。

    梁母還記得他,微微皺眉,請他坐下來,問:“你有什麼事嗎?”

    梁母不懂什麼生意場上的事情,也不認識魏鶴遠;在她認知中,這個俊朗的男人和她的雪然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不清不楚的關係,纔會在大半夜的趕過來找她。

    魏鶴遠恭敬詢問:“我先前邀請雪然參加我奶奶的壽宴,但是至今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覆,想要問一問她……雪然什麼時候纔回家?”

    梁母說:“雪然和小鐘去梁京了,估計要後天才能回來。魏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您先回去吧。”

    小鐘。

    這麼一個個小小的稱呼,親疏程度高下立見。

    梁母看着魏鶴遠的眉稍稍皺了一下,不過瞬間便舒展開,仍舊是謙恭的模樣:“抱歉,打擾您了。”

    魏鶴遠站起來走,快要出門的時候,梁母又叫住他:“等等。”

    她扶着旁邊的沙發,另一隻手搭在心口處,問:“兩年前,是你幫了雪然?”

    魏鶴遠說:“是。”

    梁母有些說不下去:“那這兩年,雪然她和你——”

    “是我一直在追求她,雪然是個好孩子,”魏鶴遠笑,“您不要多想。”

    梁母心中百折千回,最終還是把未出口的話嚥下去。

    她左右不了孩子的思想,更覺虧欠雪然良多;她是個很傳統的女性,雖然隱隱約約猜測着雪然或許和眼前的魏先生關係匪淺,卻也不能說什麼。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那人在她的攤子上喫壞了東西,雪然也不至於受了脅迫。

    梁母到現在還記得那天的情景,有人在她攤位上吃了午飯,走了還不到一小時,就被人扶着回來,拿着各種看不懂的檢查報告,要求她賠償,攪亂撒潑,嚇走了不少客人。

    梁母膽子小,真的被唬住了,對方要求她去和“頂頭上司”談一談,半脅迫着,她上了車。在那個看上去就不太好的地方幹坐了好幾個小時,才終於有人心不甘情不願地通知她:“趕緊走吧,都是誤會。”

    梁母心驚膽戰地離開,快走出去之前,聽到後面人嘟囔:“沒想到一下子攀上了高枝,我還白白計劃這麼久……”

    這句話深深地刻印着,好不容易回到螢火巷,她從鄰居口中得知雪然回來後又走了。

    那天晚上樑雪然回來的很晚,把自己關在浴室裏一遍遍的清洗;梁母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總覺着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喫晚飯時,梁雪然努力笑着找話題同她聊,隻字不提下午發生的事情;但梁母卻眼尖瞧見她手腕上、被長袖刻意遮掩下的淡淡淤痕。

    擔心對女兒造成二次傷害,梁母什麼都沒有問;半夜裏,梁雪然做了噩夢,低低地哭叫着什麼,她凝神聽,只聽到一個魏字,其餘的聽不清楚;次日清晨,在梁雪然換下的裙子後面,發現了一塊小小的,暗褐色的痕跡。

    梁母心驚肉跳。

    現在串聯起來,只怕當初救了她和雪然的,就是眼前的魏鶴遠;待魏鶴遠離開之後,梁母小心謹慎地上網搜索魏鶴遠的名字,果不其然,看到他金燦燦的履歷和豪奢的身價估計。

    那是她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

    魏鶴遠回到公館,只覺這公館安靜空曠的過分。

    往常雖然梁雪然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安靜,但也會弄出點聲響;她心情好的時候連腳步聲也輕快,到底是年紀小,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不懂得也不會去遮遮掩掩。

    見慣了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魏鶴遠還挺喜歡她這樣的藏不住事。

    只可惜他到如今才明白,原來那也不過是她的一層僞裝而已;明明已經看透她溫順下的不羈,但魏鶴遠發現自己竟然絲毫也不反感。

    晚上魏老太太壽宴,魏鶴遠只稍稍休息一陣便換好衣服前去;宴會的地點設在魏容與名下的一家中式酒店,寸土寸金的地方,小樓高檐,鬧中取靜,格外安逸。

    魏容與見他過來,笑:“你沒請動小姑娘?”

    雖說兩人對彼此的那點心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這也並不能損傷親情;畢竟都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只要對方別做什麼下作的事情,仍舊能夠如往常一般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