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影1938 >318.葛寬水的祕密(感謝老闆娘持續打賞)
    德雲四道的道頭李東慶是一個半大老頭。看上去有五十多歲。

    一張木納的臉上掛着謙恭地笑容。但是從他偶爾一閃而過的眼光中,能看出他的精明和與衆不同。

    “老婆子,快給葛巡長他們倒茶!把給過年準備的花生瓜子拿出來。”李東慶誇張地忙碌着。

    陳陽並不理會李東慶的忙碌,而是仔細打量着這間窩棚。

    說是窩棚,可能還真委屈了它。畢竟也是磚石結構,不是那種窩兩張弓,上面搭一些草簾子的真窩棚。

    要說不是窩棚,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稱呼它。因爲他的頂是拱形,所以還真像是窩棚。

    窩棚進門得低着頭,先下三級臺階,然後人才能站直。

    陳陽環顧了一下屋裏,雖然沒有什麼值錢的家當,但是卻也乾淨整潔。看起來女主人倒是一個麻利的人。

    桌子只有一張,儘管擦的很亮,但是斜眼看去,上面能透出鋥亮的油光。沒辦法,平時喫飯和會客都在這裏。所以有點油也正常。

    陳陽看似不經意的挨着房間的牆壁走了一圈,看似丈量房屋面積一樣,腳下卻用力感覺着哪塊地方是空的。

    走完之後,陳陽這才停了下來。也不坐下,站在屋子中間,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拽着皮手套。

    葛寬水見陳陽聽了下來,這才說道:“老李,別瞎忙活,我們問幾句話,問完就走。”

    “中午在這喫點飯唄,簡單整倆菜,我陪你們喝兩盅。”李慶東熱情地說道。

    “薛忠勤住你們道啊。”陳陽開口問道。

    “嗯呢。挨着我兩戶就是。”李慶東答道。

    “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陳陽手套終於脫下來了。

    “知道啊,不是警察廳的嗎?”李慶東納悶地說道。

    “警察廳幹什麼的?”陳陽用手套掃打着自己的大衣,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就不知道,反正平時牛皮哄哄,經常說信不信我把你抓起來之類的話。”李慶東搖了搖頭說道。

    “噢?平時他很橫嗎?”陳陽有些納悶地問道。

    “老橫了!有一次蹬三輪的二德子惹着他了,拿銬子咔嚓一下就把二德子給銬樹上,溜溜一晚上,差點沒把二德子給凍死!”李慶東瞪着眼睛說道。

    “怎麼這麼狠!有什麼過不去的事啊?”尚合發接口說道。

    “嗨,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二德子和他老婆多說了幾句話。關鍵是那天他喝多睡着給忘了!二德子遭老罪了。”李慶東嘆了口氣說道。

    “他老婆是幹什麼的?人怎麼樣?”陳陽彷彿耐不住這冷,挪到火邊,烤着手問道。

    “桂蘭倒是名聲不錯。”說到這裏,李慶東解釋道:“他媳婦叫劉桂蘭,比他老爺們強,這一片名聲是真好。”

    “他媳婦幹什麼的?”陳陽又問道。

    “老家來的,平時給街坊鄰里洗個衣服什麼的,原本也能掙倆錢。”

    李慶東隨後就嘆了口氣說道:“自從二德子出了那事,被薛忠勤銬了一宿之後,再也沒人找桂蘭洗衣服了,就連走路看見她都繞着。可苦了這娘倆了。”

    “怎麼就苦了?”陳陽又問道。

    “唉,薛忠勤見天不着家。你說警察廳忙,這都知道。但是人不回來,錢也不回來,那就扯淡了吧。這娘倆日子過得苦啊。”李慶東搖着頭嘆着氣說道。

    “你瞅瞅你,人家家裏的事你是看見了?橫豎還不是聽說嗎,關你什麼事?差不多就得了,你也想讓銬一宿啊!”

    一個乾淨的小老太太說着話,從裏間出來,手裏端着一個大笸籮,裏面放了些花生瓜子還有大棗。

    “來來來,喫點東西。窮家薄業也沒有什麼,千萬別客氣。我們當家的就那樣,有時候嘴沒把門的,淨得罪人。”小老太笑着衝着陳陽幾個人說道。

    “那他這錢都哪去了?要說他掙的可不少。”尚合發不解地問道。

    陳陽也望向李慶東,這個問題他也想問,不過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呢。

    “養小的唄!這小子喫喝嫖賭無一不佔,他要是能省下錢來,那纔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慶東撇了一下嘴,不屑一顧地說道。

    “當家的!不喫勁的話少說!忘了前幾天他堵着咱家罵街的事了!還敢多管閒事。”小老太滿臉恐慌地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陳陽看上去很感興趣地問道。

    “唉,就是那天,我給他媳婦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又埋怨了他幾句,結果不知道哪個碎嘴子傳到了他耳朵裏。當時就不願意了,堵着我門口罵了半天。最後還是我媳婦拿了兩包紅錫包給他,才走了。”李慶東嘆了口氣說道。

    “就是啊,還不長記性。那兩包煙都夠咱們全家一起包頓餃子吃了。”小老太仍然有些心疼地說道。

    “知道他在外面養的小是誰嗎?”陳陽又問道。

    “當家的!不敢胡說。”小老太嚇得連忙提醒李慶東說道。

    “噹啷啷。”

    兩枚銀元落在了桌子上,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薛忠勤犯事了,我們就是來抓他的!說清楚,這兩塊錢就是你們的了。”陳陽揚了揚眉毛說道。

    “犯事?這小子早就該犯事了。他犯的啥事?”李慶東好奇地問道。

    “窩匪。”陳陽冷冷一笑說道。

    “窩匪,他有這膽子?窩那個還差不多。”李慶東嘟囔了一聲。

    葛寬水眼睛盯得桌子上的兩枚銀元,從一條縫漸漸變成了雞蛋,伸手就抓了過去。

    尚合發就站在桌子旁邊,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桌子上的銀元。

    葛寬水還沒有碰到銀元,尚合發一巴掌就把他手給打開了。

    “老葛,手夠快的啊,可是這錢可不是給你的!”尚合發瞪着眼睛說道。

    “我知道這小子姘的那娘們是誰,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葛寬水大聲地說道。

    “白寡婦!沿江大街的白寡婦!”李慶東語速極快地說完,伸手就抓向桌子上的銀元。

    葛寬水一把就抓住李慶東的手腕子。李慶東眼睛裏帶着恐懼,但是手緊緊抓着銀元,朝懷裏拽着。

    “老葛!幹什麼呢!你跟着我出來辦事,我能白用你?兩塊錢就放在眼裏了?”陳陽瞪了一眼葛寬水,低聲說道。

    葛寬水聽了這話,眼睛一亮,訕訕地鬆了手。嘴裏依然嘟囔着:“我就是覺得這個消息兩塊錢不值。你問的事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