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甜放下筷子,早就看出共尉話裏的敵意,認真地說:“此話嚴重了,我加入安全區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我又不知道哥哥的具體位置,要找得話還真不容易,兩者比較一下的話,這些話你更應該去問我的哥哥,不是嗎?”

    程英佐自始至終都沒有動筷子,而是靠在椅子上雙手交握微妙地看着這兩人,似乎想從裏面看出什麼端倪,至於看沒看出,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共尉。”他忽然開口,眼瞼深邃,眼角上挑的很厲害,薄脣輕抿透着淡淡地警告:“……她說得沒錯,你有問題可以直接跟我說,沒必要嚇她。”

    誰嚇到了!?

    凌甜想反駁,卻有苦說不出。

    共尉微微蹙眉,對於程英佐突然冒出來的妹妹他始終半信半疑,但又怕程英佐不高興,在萬分糾結之下,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程先生,我知道你袒護自己妹妹的心,但也要提防市安全區的奸細得逞,有些事最好查清楚比較好,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程英佐冷冰冰吐出:“怎麼?你是在教我做事?”

    共尉歉意地垂下頭:“抱歉,這裏怎麼說也有我的一份,如果程先生覺得我有哪裏冒犯到的地方,還請見諒。”

    程英佐冷笑:“共尉,你好像忘記了點什麼?”

    一邊的黃曉毅站得筆直,卻因爲這句話表情終於流露出一種情緒,他握住拳。

    程英佐看了共尉一眼,而共尉卻低着頭不敢看他。

    “如果你想,你可以隨時抽身離開,我不介意你帶走任何東西,只不過你得留下你應該要付出的代價。”

    他冰冷且毫無起伏的平淡聲音,卻帶着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共尉臉色變得蒼白,他閉上了嘴,似乎在懺悔。

    他自然知道程英佐話裏意味着什麼,這也是他不想提起的一件事,當時爲了報復這麼多年軍方對他的鎮壓與窺探,他祕密籌劃了一個計劃來偷軍方的物資,便帶走了不少程英佐的人,包括程英佐身邊的得力手下,結果不僅被擺了一刀,還讓不少程英佐的人都折了,那個手下也重傷被抓住,最後也自殺了。

    爲了這個事,程英佐差點就殺了他,要不是那時自己對程英佐來說還有點用,不然想都不敢想。

    凌甜注意到共尉的神情,並不感到驚訝,讓她感到驚訝的是程英佐居然會在共尉面前維護她。

    程英佐側頭看向沉默的凌甜,輕描淡寫道:“喫飯。”

    還親自動手反常地爲她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碗裏,凌甜不自在得渾身發毛,這一系列的反常舉動,都讓她覺得他別有用意。

    她強迫自己停止思考,繼續保持沉默,乖巧地喫起碗裏面的食物。

    這頓飯喫得非常不好,這是早有意料之中的事。

    回去的路上,凌甜跟在程英佐的後面,許是叫順口了,她一時忘記換稱呼:“哥哥,我住那裏?”

    “哥哥?”程英佐腳步頓住,開口說得卻是這兩個字,他重複着她對他的稱呼,再轉過身,低沉的聲音意味深長地回味着這兩個字。

    正在凌甜以爲要接受他冷冰冰地責備,他卻挑着眉漠然的正面回答她:“你跟我住一個房間。”

    凌甜下意識就覺得不妥,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可以更好的接近他,反而沒說什麼了。

    程英佐輕輕推開門面前的門,還出奇體貼地等凌甜進來之後再關上門。

    “我先去洗澡,好好想想我等下要問得問題吧。”

    程英佐面無表情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銳利的眸子沒有焦距,一邊手上解着襯衣的扣子一邊去了浴室。

    凌甜站在那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環視這裏一週,愁眉鎖眼。

    等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裏傳出來,她纔想起還要給自己肩上的傷口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