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好做出一臉無辜的天真的模樣,道:“不過,這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是什麼事情,你總歸得說出來讓我聽聽。”老夫人又從寧靜殊手中接過一粒龍眼,含笑看着寧靜好,讓寧靜好有話就說,別藏着掖着。
寧靜好嘆息了一聲,似有些無奈地開了口,在說正事之前,寧靜好還不忘了向老夫人求情:“若是我說錯了什麼,奶奶可別怪靜好啊。”
“嗯,你說。”
“靜好就是覺得吧,鄭府發生的事情太過巧合了。”
“鄭府”這兩個字眼下太過扎眼,一下子就將老夫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連寧靜殊遞過來的龍眼都不看了。轉過頭訝異地看着寧靜好,似乎沒明白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迎着老夫人狐疑的目光,寧靜好還甚爲調皮地歪了歪頭,調皮地道:“奶奶您想想,寧府的事情剛傳出去,轉頭夜裏鄭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兩件事情太接近了,說沒點關係,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剛說完,寧靜好就發現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不對。
寧靜好心裏咯噔一聲,連忙閉嘴。
心裏暗暗思考,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會兒,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靜好,你是個好孩子,但是,有些時候應該收斂就收斂,知道嗎?”
聞言,寧靜好臉色頓時尷尬了下來。
寧靜好訕訕地笑了笑,這話她有些沒法接。
眼瞧着氣氛凝固,寧靜殊軟軟地開口:“奶奶,嚐嚐這個,這是靜殊特意吩咐廚房燉的冰糖雪梨,滋陰養肺最好不過了。”
笑意重新爬上老夫的臉,“哎哎”着接過寧靜殊遞過來的湯盅,嚐了一口,甜甜的味道直襲脣齒。
“好喫,靜殊真是有心了。”
看着一旁其樂融融的場面,寧靜好僵着臉,手帕都擰斷了。
寧靜好有些坐不住,過了片刻,就尋了個理由,拉着寧靜殊走了。
兩人離開後,羅嬤嬤捧了一杯普洱。
老夫人喝了一口,道:“靜好這孩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功利心太強了。”
羅嬤嬤聞言,頓了頓,然後道:“三小姐也是爲了寧府謀劃。”
老夫人看了羅嬤嬤一眼,哼笑一聲,道:“你倒是會說話。”放下茶杯,老夫人拿起書本打算繼續看,羅嬤嬤便將燈燭撥亮些,還在一旁桌子上放了一支。
“這孩子啊,可惜,可惜。”
老夫人忽然感嘆了一句,卻沒有後言。羅嬤嬤奇怪地看了老夫人一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過了片刻,羅嬤嬤走到老夫人身邊,輕聲提醒道:“老夫人,裏間還有一位呢。”
老夫人順着羅嬤嬤的示意往裏看了一眼。
她本欲將人餓上一餓,讓她長長記性。但羅嬤嬤這一提醒,到是讓她改變了主意。好歹也是她孫女,總不能當着自己兒子的面將人餓出個好歹來。她揮了揮手,道:“送些喫的進去,讓她喫過了繼續抄。”
寧靜鳶看到食物的時候,還驚訝了一瞬。
轉眼便恢復如常,轉過身來跪在地道略施一禮,道了聲謝,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心裏想的卻是:寧靜好走了嗎?
……
出了梨香院,寧靜好的臉色就沒好過。
扯着寧靜殊的手,怒氣衝衝地往自己的院子裏走。
寧靜好的步子太急,寧靜殊有些跟不上,又掙扎不開,被強迫着跟了一路,踉蹌着好幾次險些摔倒。
眼瞧着要回了院子,寧靜殊微微喘了口氣,呼吸急促地央道:“妹妹,你慢些,我跟不上了。”
天黑光線暗,寧靜殊又一心在寧靜好身上,一時未曾留意腳下。邁過臺階時一時不察,身體一崴,直直地朝地上撲過去。
寧靜殊下意識地握緊寧靜好的手。
本想借着寧靜好的手站穩,卻不想她手指剛動,寧靜好就毫不猶豫地鬆開,還頗爲不屑地往旁邊退了兩步。
好在藍槿機靈,將人扶住,才免了她跪倒在地的下場。
看着驟然空了的手心,一股自嘲自心底升了起來。
“姐姐,你也真是太沒用了,經常走的路你都能摔。”寧靜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嫌棄道。
就着藍槿的手站起來,寧靜殊又恢復了平日裏的淡薄。
聞言道:“妹妹實在走得太快,我跟不上,拖了妹妹的後腿,妹妹莫怪。”
寧靜好輕蔑地輕哼出聲,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姐姐是何人啊,妹妹哪敢怪罪。罷了,也回來了,姐姐就後面跟着來吧。”頭也不回地往主屋裏走去。
看着寧靜好離開的背影,寧靜殊在心底暗自嘆息,道:“走吧,去與母親請個安,我們就回房去。”
藍槿垂頭:“是。”
晚飯過後,府外來人,請了寧致和出府。
此時主屋裏只有鄭氏跟身邊伺候的丫頭們。看到寧靜好進來,鄭氏朝着她招了招手,將人叫到跟前,問道:“老夫人怎麼說?”
寧靜好受了一肚子氣,再聽到“老夫人”這三個字,寧靜好氣得直咬牙。
將梨香院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咬牙切齒地道:“我看她就是偏心了!明明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我,現在有了寧靜鳶,她就把我給忘了!”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後,寧靜好眼角已經帶了淚,委屈得不行,將鄭氏心疼得抱着人直哄。
寧靜殊適時進來請安,鄭氏匆匆看了她一眼,敷衍地揮了揮手,示意她自去即可。
寧靜殊抿了抿脣,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鄭氏抱着寧靜好哄了良久,寧靜好從鄭氏的懷裏坐起來,頂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憤憤道:“她就是偏心!這種事關家族的大事,哪裏是能夠問寧靜鳶的,要問也是應該問您!再不濟,那也應該問我啊,怎麼就往寧靜鳶頭上想了!”
“方纔我去跟她說,說寧靜鳶不對勁,她竟然、竟然還讓我收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