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夢嗎?”
“對,我一定是在做夢!”
趙昆口中喃喃自語,臉上卻滿臉不可置信。
然而嬴政卻笑了:“你覺得這是在做夢嗎?可若是朕告訴你,這不是夢,又當如何啊?”
都到這時候了,他還沒忘記調侃趙昆。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趙昆面前大驚小怪。
今天他也算在趙昆面前找回了一點面子。
輪到趙昆大驚小怪一次了。
然而,驚嚇過度的可不光趙昆自己,還有神廟內的殘兵,以及守護在趙昆左右的黑袍武士。
只見他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就像被雷劈了的蛤蟆一般。
那個人是陛下?
君上管陛下叫什麼?義父?
什麼情況啊這是?
就在衆人驚疑不定的時候,趙昆還跪在地上與嬴政對視。
此時的趙昆不禁回想起了兩人相處的每一幕。
一想起自己天天嚷着造反,讓義父做皇帝......
想起那些造反計劃......趙昆不由擡手扶額,羞愧欲死。
這特麼就離譜!
還義父有當皇帝的料,還義父的雄心壯志......
臥槽!
好羞恥啊!
趙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感覺自己跟社死沒什麼兩樣。
“父皇,您爲什麼要騙兒臣?”趙昆半響才憋出這一句話。
嬴政先是被問得一愣,然後伸手彈了趙昆一個鬧崩兒:“傻兒子,叫義父!”
“啊?”
趙昆捂着額頭,有些懵。
嬴政輕聲說道:“雖然認親爹爲義父很荒唐,但當時的你,也是出於求生的本能,義父也好,親爹也罷,你始終是朕的兒子,朕.....咳,咳....”
說着,又咳出了兩口黑血。
“義父!”
趙昆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嬴政。
嬴政依偎在趙昆懷裏,遙望了一眼嬴元曼,嘆息道:“元曼,你從小到大都是要強的性格,跟父皇很像,若是個男兒,或許比扶蘇更出色,可惜.......”
“哼!”
嬴元曼不屑的冷哼;“女兒身又如何,那宣太后不也是女兒身?”
“原來....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
“怎麼?”嬴元曼挑眉:“義父還有遺言交代?”
“呵呵。”
“你笑什麼?”
嬴元曼臉色一沉,嬌喝出聲:“父皇是在嘲笑兒臣嗎?!”
聽到喝聲,嬴政並沒有生氣,而是不疾不徐的道:“元曼,你面對的不是宣太后的秦國,而是朕的大秦帝國......”
說着,語氣變得極爲平淡:“想掌控朕的大秦帝國,你還不配!”
不配?
我不配?
正居高臨下俯視嬴政的嬴元曼忽然表情一呆。
也就是趁着這個空檔,幾名黑袍武士瞬間殺到她身前。
“長公主小心!”
嬴元曼身後一道倩影極速躥出,揮舞手中的長劍,阻擋幾名黑袍武士。
只聽‘叮叮鐺鐺’的一陣亂響,那幾名黑袍武士被一名身穿勁裝的女子盡皆擋在嬴元曼身前。
說完,立刻下令道:“朽月,給我殺了趙昆!”
正在跟黑袍武士纏鬥的勁裝女子,聽到嬴元曼的命令,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揮劍擊退黑袍武士,朝趙昆猛然突進。
“保護君上!”
“保護陛下!”
眼見朽月衝殺趙昆,附近的殘兵驚駭交加,來不及遲疑,紛紛抓起身邊的武器,踉蹌抵擋。
嬴元曼見狀,秀眉微蹙,冷聲道:“本宮救了你們,你們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妄想壞本宮的好事,找死!”
說着,拔出手中的寶劍;“給本宮殺光他們!”
話音剛落,一羣護衛從左右兩側,魚貫而入。
“噗——”
“噗噗——”
一道道血肉割裂的聲音,在神廟內接連響起,恐怕神廟的女媧天神都沒想到,自己造的人竟然會自相殘殺。
然而,神廟內的殘兵不愧爲秦國最精銳的禁軍,即使身有重傷,也拼得那些護衛止步不前。
一命抵一命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爲了效忠自己的君上,爲了履行自己的職責,他們正在完成一個軍人的最終使命:捨生忘死,血戰到底!
人羣后的趙昆見殘兵們一個個倒下,心中悲憤不已,哀傷的淚水霎時涌入眼眶,這些人與他非親非故,卻爲了他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以前,他總覺得那些忠心護主的人很傻,明知死路一條,還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活着難道不好嗎?
是的,每個人都想活着,哪有人真的想死。
沒有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古人,他們活得更單純,從他們出生,到長大成人,他們腦子裏都是忠孝仁義,彷彿出生的使命就是爲他人而活。
或許,在某些現代人看來,他們很傻,很蠢,爲什麼不爲自己而活?
但無論在那個年代,都有一羣爲了信念,爲了使命,捨身忘死的人!
他們是勇士,永遠值得敬佩。
嘲笑他們的人,纔是蠢貨。
至少別人知道怎麼活,怎麼死,你只會躲在別人身後,苟延殘喘。
這一刻的趙昆,覺得自己像一隻金絲雀,只能待在籠子裏,被人保護。
可是......
他不想做金絲雀,他想做雄鷹,他想衝破牢籠,翱翔天際!
“義父,我想試試。”
“嗯?”
“嬴元曼鐵了心要殺我,我不想坐以待斃。”
趙昆將嬴政靠在牆壁上,撿起地上的劍,凝望着嬴元曼,狠狠道:“就算死,我也想死得堂堂正正。”
聽到這話,嬴政心頭一動,旋即擡眼望向趙昆,他發現此時的趙昆似乎有些不同。
這小子......
這小子終歸還是長大了啊!
也好也好,我大秦男兒就該有血性!
想了想,嬴政虛弱無力的擡手道:“去吧....”
“嗯。”
趙昆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隔着人羣遙望嬴元曼,戲謔道:“皇姐,你不是想殺我嗎?何不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