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烤全羊是那麼的香。
但是一想到老闆那些個法術，口感十分不錯的烤全羊在嘴裏便全是苦澀。
大家都是修仙的。
他林凡更是有入道之資，百鍊洞天生存者當中最強的那一波人，但是這一刻，卻由衷的感覺，自己被比了下去。
自己很強，可一身修爲法術，都是爲了生存。
老闆很弱，但那一身法術修爲，卻是爲了讓烤全羊更好喫。
人家在滿足口腹之慾，自己在滿足最低的生存需求。
差距就這麼滑稽的擺在了面前，比之前所見所聞帶來的衝擊都要大得多。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話。”放下烤全羊，林凡有些悵然的說道，“寧做盛世犬，不爲亂世人。”
“盛世不是忽然就來了的。”趙司明說道。
“……”林凡默默的點頭。
“走吧，喫不完的打包，馬上要開始初審張楚光了，一起去看看吧。”
趙司明起身。
……
法殿。
何仁鋒、應承東共同公開審理此案。
三十界生存者代表，倖存者代表紛紛在座觀看。
趙司明問道：“林凡，你覺得應該怎麼判。”
“爲什麼又問？”林凡疑惑。
“判他死刑，殺了張楚光，盛世會來嗎？”趙司明問。
“……”林凡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沒了一個張楚光，還有下一個張楚光，殺了所有的張楚光，盛世，就會來嗎？”趙司明又問。
“……”林凡低下頭。
他眼睛裏充滿了迷茫。
趙司明輕聲道：“我從內心裏也是想殺了這個張楚光的。”
這時。
何仁鋒宣判，判張楚光十倍賠償受害者，並勞動改造一百年，期間一切勞動所得優先賠付受害者。
如果期間表現良好，有立功，則減刑，表現不好，消極對抗執法，則加刑。
這是從重，但不是頂格。
從重是因爲奴役了很多人，而不頂格是因爲沒有造成不可逆的傷亡，所以判一百年勞動改造。
並且只判了奴役他人的罪，沒有管之前做過什麼。
“但是，如果有選擇，用邪魔法術烤全羊能月入百萬，又有幾個反社會人格，去用邪魔法術搶劫殺人？”
趙司明道。
“可他終究是……”林凡眼神掙扎。
“消滅惡的土壤，比消滅惡的果實更重要，我記得有個誰說過，當社會把你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趙司明剩下的話沒說。
林凡卻已經明白了。
張楚光不殺了別人獲取生存資糧，大概率也會因爲當時不夠狠而活不到現在。
在整體環境的道德底線就是那麼低的時候，就不要拿今朝的劍，去斬前朝的官了。
真要清算起來，還剩幾個好人啊。
這不僅僅是個人的錯，更是環境與時代的錯，亂世與末世本就不適合去講道理的。
“對，無論如何，殺人償命。”林凡惡狠狠道，“我明白江兄的意思了，我也知道，不殺張楚光纔是對的，但是，他，該，死！！！”
“那就對了。”趙司明十分開心，“記住這種感覺，無能爲力，憋屈到要死的感覺，永遠記住什麼纔是真正正確的東西，不要因爲一時的正義無法執行而麻木、擺爛，只有徹底改變環境，纔會有希望改變這一切，我們是有能力的人，可以去領好這個頭。”
……
告別了林凡。
趙司明和青衣兩人繼續在街上溜達。
“淑芬。”
“嗯？”
“咳咳，口誤。”
被青衣惡狠狠的斜了一眼，趙司明當即改口，道：“我有一個萬分迫切的懇求，思來想去，最終發現，只有青衣大人才能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那個。”
“沒辦法呢，說罷。”青衣揚了揚下巴。
“傳道。”
“你要着手天上居了？”
“沒錯。”
還是你懂我啊，趙司明點了點頭。
他的武道突破要在三相方面有前所未有的成就，並且對應了造一個太陽的三個階段目標。
其中，人道·燭龍體相，對應登天梯，目前由殷寶兒主導推進，登天系統、燭龍之城都取得了重大突破，即將完成既定目標。
接下來，就是神道·太陽神心相，對應天上居，這個環節，趙司明當然是交給青衣。
如果說登天系統是登天的途經。
那麼天上居，就是指引登天路上的燈塔，也是方向、目標，是理想與夢想。
就像剛纔的林凡。
趙司明就是給了林凡指引了一下方向。
有了方向，再拿到登天系統，就是方法。有方法沒有目標只會迷失方向，有方向沒方法只會半途夭折。
唯有二者合一，相輔相成，才能成就大事。
趙司明的太陽神心相因拯救青衣而覺醒，可以說，青衣承載了他最大的理想與夢想，他們互爲彼此的劍盾，朝着同一個方向堅定不移的前進。
青衣又能共享他一半能力，唯二掌握太陽神之力的存在，且造物主這個天賦神通，能複製幾乎一切的靈能科技成果。
要論研發，推進靈能科技的前沿理論技術發展，青衣不行，但是論靈能科技的成果的利用，複製粘貼大師誰敢不服。
簡單說，青衣要資歷有資歷，要能力有能力。
是時候出去獨自負責一個大項目了！
“就像剛纔那樣，指引更多人的人，我們的事業需要有一個行動綱領與精神領袖，登天梯是衆生的智慧，那麼，天上居就是衆生的理想，是我們共同的天界。”
趙司明充滿懇切的望着青衣。
自己身爲道祖，一不留神起點太高，反而不適合再出面很多事情了。
比如剛纔的傳道，多虧了林凡腦子缺根筋。
想大範圍傳道，唯有寄託於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