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闆又開始講典故了。”有藏家笑道。
“那是,收藏就圖個樂趣嘛,”房老闆接了一句,然後說,“順治皇帝很欣賞戴明說的作品,也得到其引導和指點。現存順治皇帝御本款的山水竹石畫,個別較爲稚拙、並不十分在行的筆墨間有些很精純的筆法摻雜其中,大都經戴明說潤色而成,後期有些御題書畫甚至就由戴明說代筆,加蓋‘順治乙未御筆’而成……”
“噢——”
藏家們都露出恍然的神色。
“所以說只要印章款識齊全,質地年份對得上號,都能算順治皇帝的作品。”房老闆笑着說。
又有藏家緊盯了一句:“如果賣給德信齋,房老闆肯出什麼價?”
是的,滔滔不絕說是一碼事兒,自己買又是一碼事,藏家們都關切地看着房老闆。
房老闆略作思忖,豎起三根手指:“三十萬,一口價。”
藏家們都覺得價格還算公道,雖說畫作水平不算高,且有他人潤色成份,畢竟是早清皇帝御筆,單“順治乙未御筆”那枚印章起碼值十萬。
“這價兒有啥依據?”賣家問道。
賣家拱手道謝,捲起畫作快步離開。
轉了四五個巷子,來到一處小樹林裏,人影一晃,牧雨秋從樹後轉出來。
“牧總……”賣家雙手捧上畫作想說什麼。
牧雨秋揮手阻住,深沉笑了笑道:“我都聽到了……自己找車回去,注意別被人盯梢。”
賣家應了一聲閃退。
隔了會兒,牧雨秋撥通方晟手機,道:“試探過了,此畫是我花三十二萬買的,他報三十萬,論點與拍賣行完全一致;還有店夥計都鑑定爲贗品,也得到大家認可,作爲老闆本可以維護聲譽,或暫時迴避,或附合夥計意見,可他偏偏站出來實話實說!方市長,姓房的果然是君子!”
“知道了。”
方晟淡淡說,看着夕陽餘暉,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是呆呆拿着手機一動不動。
想着周小容,又想到昨夜徐璃那番誅心之辭,更盤旋她提出的所謂唯一可行之策,心裏亂糟糟一片。
隔了很久,牧雨秋見方晟還沒掛斷,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先行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