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沒聽懂其含意,是與於煜、宋楠攜手嗎?本來就沒內鬥啊。
他迷惑地眨眨眼道:“請於老指示。”
“去年春節你先後得到範、明兩位大領導接見,是吧?”於雲復含笑問道。
“是的。”
“就是說你已有與她倆溝通的渠道了,是吧?”
“是的。”
“那就很好,”於雲復雙手負在背後,道,“現在我可明確告訴你,明月、丁大慶入常資格已被拿掉!”
“啊!”
白鈺心頭劇震,眼睛直瞪於雲復。
於雲複道:“大概你也聽說‘八匹駿馬三馬當先’傳聞,如今當先的三馬折損兩馬,剩下六馬競爭更加激烈變數也更大,箇中緣由不必多說了吧?”
明月、丁大慶兩位勢在必得的局委員倒在入常門檻前後,正務常務副卞俊灝可謂十拿九穩不然從何談起梯隊建設和班子穩定性?京都高層也不想出現冷門爆迭的局面,由此一來形成的態勢是:
俞曉宇(黃海系,一號)、段鐵霖(地方系,二號人大)、卞俊灝(沿海系,正務總.理)。
還有兩個名額則由五匹駿馬爭奪,包括正務院副理莊楫石;鍾宣部居思危;正法委熊智慧;統戰部武曙德和京都市委書計單淞。
不管俞曉宇承認與否,黃海系帽子九成要戴到頭上,這就意味着居思危自動出局。
四匹駿馬當中,同屬沿海系的熊智慧和武曙德頂多上一個,或許一個都上不了;保守繫着重呵護的種子選手單淞,剛剛於雲復提到駱老健康問題恐怕有所暗指;而地方系和京都傳統家族力推的莊楫石,老實說一年多來代暨南申委書計的表現平平,並沒有表現出力挽狂瀾之勢。
意思是與明月、丁大慶具備明顯領先優勢不同,這四匹駿馬上有上的理由,不上也有不上的理由,都有可替代性。
但是……
白鈺此時最想表達的是:與我何關?這等屬於高層正治大事,私下打聽都違反正治紀律,更不用提兩個之前並無交集的一位退休副國級與一位副省級公然討論。
“於老,作爲現職公務員我恐怕……恐怕不能討論這類話題。”
於雲復似乎很詫異,盯着他瞧了會兒,道:“紀律、規矩爲了約束限制不守紀律不講規矩的人,我你不在其內!換而言之這段時間京都各家院子車子出入、訪客如雲,都是閒得無聊聚在一起侃大山?做人不必太拘謹,小寶!”
白鈺笑笑也不辯解。
“形勢錯綜複雜,溝通非常重要,然則目前我遇到的最大障礙就是溝通,”於雲復嘆道,“經歷小方失蹤之事,於家、白家跟黃海系都有些生分,徹底喪失了戰略互信,很悲哀,這方面我跟白老將軍一樣不會多辯解半句,歷史會證明一切。”
與白傑衝表達的意思差不多,白鈺也就打消追問的念頭了。
於雲複道:“眼下我有最重信息想傳遞給範、明兩位,就一句話,但就是找不到渠道……本來道明是最佳人選,他卻聲明退出江湖不願多管閒事;況且這個時候堂而皇之出入海子的確不妥當,思來想去,唯有你堪當此任!”
“我……”
白鈺驚異地說了一個字,沒說的話是“我憑什麼幫你”,“我也不信任你”,“我同樣不願多管閒事”!
但於雲復緊緊盯着他,似逼他表態,思忖良久,白鈺問道:
“哪句話?”
“你說答不答應?”
“呃……”
白鈺被逼到牆角了,心一橫道,“其實我與她倆不象於老想的那麼熟。”
這就是明確拒絕了。
大概也在於道明意料之中吧,他臉上並沒有浮現失望之色,相反,冷靜地看着窗外山景,慢騰騰道:
“按慣例九月初要舉行兩輪預投票,現任中委選局委員,現任局委員選五常;投票規則在朱正陽手裏有兩個變革,大概你也知道吧?”
白鈺點點頭。
朱正陽的變革一是投票人都擁有一張反對票的權利,可投可不投,也不對贊成票有實質性影響,唯一變數是,當排名前幾位的票數相同工相近時,優先選擇反對票少的候選者。這是防止象衛君勝那樣個性分明、譽毀參半的人闖關成功,從而帶來一些不可測風險。
二是投票結果按1:2比例向社會公開,比如五常人選就公佈前10名,排名不分先後,既是某種意義的正務黨務透明機制,又能加強民主監督,不至於再鬧方晟那樣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