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安撫自己再次狂跳的、叫囂着心，在祁煙對面坐下。
他睫毛微顫，卻不捨得移開看她的視線。
“你......你可以告訴我的，不管什麼事，我也可以幫你......”
他的稱呼又變回了，【你。】
少有的幾次，纔會這麼的稱呼祁煙。
而不是平時拘謹恭敬的，疏離剋制的【煙小姐。】
彼此間的距離，都因爲稱呼的改變，被拉近了。
顧昀說完，就攥緊扶在膝上的手。
祁煙淡淡擺擺手，“沒事。”
她顯然並不願意多談。
並且是要結束對話的樣子。
若是在往常，善於察覺旁人心思的顧昀，這時候就知道她既然不願意多談，他應該知情識趣的離開了。
可現在，顧昀不想離開。
他垂目，將目光從她臉上稍微移開，去看剛纔祁煙在看的那本雜誌，有些入神。
腦海裏，不知怎麼就跳出白天時，那男人的面孔。
然後，顧昀做了一件比稱呼她更爲逾矩的事。
他低聲：“我......我今天，見到他了。”
祁煙手指摁着額角，不在意的接話：“誰？”
顧昀再度直視她，不放過祁煙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封宴羽，封家的那個大少爺。”
祁煙眼神倏然睨過來，再無一點散漫隨意，緊緊的直視顧昀。
眸光灼灼，是要把顧昀吞噬的濃重。
顧昀一顆心驟然沉下去。
不自覺攥緊雙手，之前疑惑的那一丁點的猜測，突然就得到了證實。
果然啊。
祁煙跟封宴羽，有着不爲人知的關係。
祁湛坐直身體，冷道：“什麼時候？”
顧昀啞聲：“傍晚，我帶阿寧喫飯的時候，他跟老師還有幾個學生也在餐廳，我們就......”
“你......”祁煙突然打斷顧昀的話，“他見到阿寧了？！？！”
她聲音冷的嚇人，語氣透着毫不掩飾的急。
甚至都聽不完顧昀後面的話。
顧昀微怔，“我......”
祁煙驀地站起來，逼近他一步，質問：“你讓他看到阿寧了？！”
她雙肩微不可察的在抖，像是在承受看不見的壓力與恐懼。
這是顧昀從沒有見過的祁煙。
她在他面前的時候，大多是慵懶妖冶，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任何事都遊刃有餘。
現在的她，細微顫抖的雙手，緊咬的紅脣，無不顯示了她的慌亂。
顧昀突然間，明白了某些事情。
一些一直想不透的事！
他在祁煙要喫人的眼神裏，緩慢搖頭：“沒有，阿寧在裏面喫飯，我是餐廳前臺遇到他，他......沒到看到阿寧。”
祁煙緊繃的神經緩解下來，終於能喘過一口氣。
還好，阿寧的身份沒有暴露。
她撐着沙發扶手，坐了回去。
可心情卻比之前更加煩亂焦躁了！
祁煙蹙眉，神色重重。
顧昀將她前後反應全部攏與心間。
他低低問：“聽到封宴羽沒有見到阿寧，你好像鬆了一口氣。”
祁煙沒答話，抿脣不語。
顧昀闔了闔眼，內心的那個猜測頃刻間就滾過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