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418,揚長而去。
如今沒有了共同的敵人,連接在一起的團結,恐怕也會瞬間瓦解吧。
其他兩人,看着跪地嚎啕大哭的人,本想上前安慰兩句。
誰知,她卻將沒從“Noir”手中拿回屬於自己的畫,又將什麼都沒守住的恨意,轉嫁到他們身上。
“爲什麼,爲什麼只有我什麼都不剩!”
“那是用我兒子的畫換來的,爲什麼不跟我一起要回來。”
“我幫了你們啊,你們什麼都沒有失去!”
……
老人見此搖頭輕嘆,什麼都沒有失去嗎?
他最後看了眼置身火海的別墅,混濁眼底涌現的,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遺憾。
草草一眼,收回目光後暗自離去。
他走以後,翁鈴也走了。
一個往南,一個往西,以後可能再無交集。
看吧,人就是這麼自私。
懷揣着同樣的理由,就能快速團結在一起,可是當這個理由不存在了,就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少主是不是早就料到成娟會反水,所以只要了這幅畫。”
當時他就覺得,少主的做法有些難以理解,現在卻完全清晰了。
她只要這幅畫,是因爲,最後只有這幅畫會留存下來。
而她,也是借畫試探那三人,試探人心。
暮顏打開副駕駛的窗戶吹着夜風,想到方纔那幕,心情極好。
“這樣纔好玩兒嘛,她若是任由我拿走那幅畫,什麼反應都沒有,我反倒覺得,她對自己兒子的愛,沒有那麼深。”
能隨意割捨的,又怎可能是心愛之物,可她,偏偏就要奪了這心愛之物。
好叫他們知道,跟她交易,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再者,一開始答應的事,現在又想反悔,那個女人當自己是慈善家不成?
“雨季失火,可不是什麼正常事。”薊墨又將話題轉回雨中烈火焚燒的別墅。
就算沈安是自殺,無人別墅內突發大火,也勢必會引來一些人的注意。
暮顏對此並不在意,吹着風,任由從別墅內竄出來,窩在她肩頭的黑牙,啃噬着自己的手指頭。
——
雨中大火燃燒整夜,無論消防如何展開撲滅工作,都無用。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早,那股奇怪的火勢,卻隨着黎明升起,慢慢熄滅。
這樣的怪事,顯然已經超出正常理解的範疇。
民事調查局第六分隊,火速趕往現場,進行勘察。
身穿深藍色制服的溫肆酒站在警戒線外,凝視着眼前燒的發黑的別墅,抵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隊長——”
就在他擰緊眉頭,準備越過警戒線進去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
他回頭望去,隨着轉身的動作,綁在一撮頭髮上的紅繩輕微晃了兩下,帶動紅繩兩端的細小鈴鐺,叮噹作響。
“怎麼了,驚鴻。”
若是不出聲,準會被認爲是女孩子的路驚鴻從遠處跑來。
跑到他身邊,喘勻氣息後,匆匆道:“上面通知,這件事按照意外處理。”
又是意外?
接到這個通知,溫肆酒再次掃向身後的殘垣,劍眉緊皺。
怎麼每次都讓他們按意外結案。
他煩躁的撓了撓後腦勺,聽到腦後傳來陣陣鈴鐺輕響,沉默片刻,收隊離開。
傍晚時分,暮顏拎起報紙一角,看郊外別墅失火的最新進展。
看到“意外失火”四個字,輕蔑一笑,隨意地將報紙癱在桌上。
喝完最後一罐兒檸檬茶,扔進垃圾桶後。
“少主,你看!”藍晚晚特地換上暮顏給她買的新裙子,張開雙臂,興奮地跑到人面前,轉啊轉。
滿臉寫着“快誇我”三個字,讓暮顏想忽略都很難。
她伸手壓了壓晚晚頭上翹起來的呆毛,毫不吝嗇地誇讚:“好看,下次再給你多買幾件。”
藍晚晚一聽,雙頰瞬間爆紅,轉身跑到窩在沙發裏的花影面前,特地往上擡了擡下巴。
瞧她那副神氣的眼神,只恨不得說:“你看,少主最疼的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