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顏說他笑起來最好看,他便常掛笑顏,雖在笑,那雙眸子卻出奇的淡漠,不似無常,倒更像要將人拖進地獄的惡魔。
“那些錢,還是留着給你做截肢手術吧。”
說完,來不及逃跑的人直接被他一鋼管砸中腿,那張臉連帶着罵過暮顏的嘴,被他狠狠砸向車窗。
霎時間,鮮血混着玻璃渣子,流一地。
晏離擡起沾滿鮮血的手,那雙溫柔無害的淡紫色瞳孔,怎麼看怎麼詭異。
“誰都沒資格辱罵她。”他冷漠地瞥了眼昏死過去的人,踩着一地鮮血離開。
誰都沒資格,褻瀆他的神明。
涼風四起,吹動路旁樹葉沙沙,空氣中霎時瀰漫着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晏離就這樣離開現場,卻不知,這一惡行,早被跟過來的暮顏和薊墨看了個正着。
“少主,這人……”薊墨遲疑半晌,“太危險了。”
“那不是正好?”暮顏盯着那道走遠的黑衣身影,對他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這麼危險的人,你不覺得和我們更相配麼。”
如果他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尋求一個庇護所的話,也許可以將他納到“Noir”裏。
薊墨見她興致高漲,垂下眼眸沒再開口,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少主,更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
一個活了六百多年的人,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確實值得深究。
可是看到那人的舉動後,他更擔心少主會因此掉入那個人精心設好的陷阱中。
“你要真那麼擔心,日後不妨多試探幾次。”清冷的嗓音,不急不緩。
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哦對了,將這個處理乾淨。”晏離這人雖然夠狠,卻沒有狠絕。
貿然留下人一命,日後遭受重擊的,可是自己。
她走到一息尚存的魏金面前,痞痞地蹲下,從薊墨手中接過一紙報告,清了清嗓音。
“咳咳,魏金,男,42歲,名下有三家KTV,誘騙少女三十餘名,貌似……還跟買賣器官的組織有聯繫。”
一頁紙的報告被她幾句話解決,說完憑空燒了那張紙,用力捏住他臉上的傷口,讓魏金從昏沉的意識中痛醒。
“有人花重金找‘Noir’買你的命,正好呢,我不去找你,你反而找上門來罵我,”她慢慢靠近,宛若惡魔靡靡低語,“那就只能,讓你去死一死了。”
說完嫌棄地甩開手,瞥見薊墨上前,起身後背過身去。
身後傳來慘烈的叫聲,漸漸轉爲嗚咽,直至最後,徹底消散。
她再次轉身,對上魏金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無謂的笑了笑。
抽出紙巾遞給立於一側的薊墨,讓他擦拭鏡片上沾到的血跡。
片刻後,二人瞬間消失,只餘屍體上,一朵盛開的黑色曼陀羅。
第二天中午,暮顏將看完的報紙隨意攤在桌上,抱着黑牙,心情極好地給它順毛。
報紙一角依稀登着:“Noir”再現,以惡懲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