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下，兩道身影赫然印在窗戶上。
“我不是讓你將那臭小子踢走，踢的越遠越好麼，居然還帶了外人進來！”方無年冷臉看向下首白髮蒼蒼的老人，狠狠咬了咬牙。
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弄死那小子，省的他跑出去。
“我確實把他送出去了。”說話的，正是林肅口中的那位高爺爺。
膚色黝黑，滿身補丁。
方無年恨恨拍着椅子扶手，眼底已見殺意，“算了，既然他要回來，那就跟那些外鄉人一起葬在這兒吧。”
給他活路，居然回來送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高老頭瞬間擡起那張蒼老的面容，拖着腿匍匐到他腳下，拽住衣角使勁搖晃。
“不行啊，不能這麼做，林肅是林家唯一的後人，好歹給他們家留個後啊。”那樣做，會遭天譴的。
方無年直接一腳踢開老人，冷呵：“你還真是好心，要是林肅知道他父母的死，你這白撿的孫子還能向着你麼。”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林肅和那些外鄉人一起消失，讓雲霧村重歸平靜。
“乖乖聽我的話，以後我還能讓你死的體面點兒。”方無年走到櫃前，拿出一瓶酒仔細地擦了擦。
只要處死那些人，這裏，依舊是他的地盤。
——
“原來如此。”薊墨立於院中一棵杏花樹上，房內景象，盡收眼底。
離開地牢前，少主曾讓他去一趟林肅口中那位高爺爺家。
他去的時候，鍋竈還有明顯的餘溫，也就是說，至少他們來的時候，住在林肅隔壁的老人在家。
現在看來，不管哪種情況，這位老人家都跟林肅口中那位慈祥的老人，無半分相似之處。
薊墨並二指推了推眼鏡，凝思片刻，眨眼消失於杏花樹間，瞬移至山下，去接習茶。
“薊墨，你也太慢了。”習茶坐在一棵被攔腰截斷的樹樁上，立起衣領，縮了縮脖子。
深山裏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別說那些沒用的，查到什麼沒有。”他還趕着去辦其他事兒，沒工夫跟他耍嘴皮子。
習茶吸了吸鼻子，伸出兩根手指，“查到兩點。”
一點，桐岐的經濟雖然比較落後，但他卻在周邊三十里範圍內查到了許多狗肉館，據說生意還不錯。
想起林肅之前說的，他們村實行一戶養一狗，其餘的集中管理來看，兩者或許有什麼聯繫。
畢竟一開始，實行這種制度的是村長，他完全有可能將狗賣出去。
如此一來，制訂任何人不得進出雲霧村的規定，很顯然只是爲了迷惑村民。
“另外我還查到，岐霧山馬上就要歸私人所有了。”
到時候，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岐霧山的村民，又當何去何從。
“你的意思是，那個村長。”
習茶衝他打了個響指，表示他說對了。
這一點也證實了先前的猜測，這個村長其實一直都在跟外界聯繫。
他自己跟外界頻繁接觸，甚至非法買賣山頭，卻在林肅帶他們回村的時候，表現出那麼大的敵意。
不難揣測，他是揹着那些無知的村民，偷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