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晚晚本也想跟着一起去,還沒等她開口,就見少主快步走遠,最後只得氣呼呼地跺了跺腳,拉着沒什麼存在感的花影返回林肅家。
山中被大霧籠罩,一進去就什麼都看不清了,只能依靠耳畔不時傳來的狗吠聲辨別方向,走着走着,狗吠聲愈來愈近。
習茶貓着腰,從泥濘不堪的灌木叢擡頭張望。
濃霧中,只見成羣野狗正對準一處,豎起尾巴叫喚不止。
他定睛仔細地看了看,臉色瞬間煞白。
狗羣中有條人腿!
他能看見的事,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從地牢消失的方無年。
如果真是他,那麼,魔犬出現的可能性非常大。
暮顏收回探向遠處的視線,瞥向跟在身旁的人,眉眼微挑。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修長的側脖頸。
暮顏凝視半晌,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晏離,你去看看。”
此話一出,習茶震驚不已,少主竟讓那個男人進入聞到血腥味的野狗羣中。
“你別怕,要是不幸被咬死了,我給你訂個上好的檀木棺材。”她笑着說,說的話卻跟這份和善的笑,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任何問題。
晏離沉默片刻,忽然湊近,近到咫尺間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如果這是你真正的要求,”他微微傾身,開口時呼出的氣,盡數飄進她的耳畔,“……我願意。”
他不解地低下頭,暮顏卻在他看過來時,視線迅速瞥向一側。
良久,從兜裏掏出一顆血橙色的珠子放進他的手心,“不會讓你死的,在那兒等着我。”
晏離握緊那顆隱隱帶着體溫的珠子,不帶絲毫猶豫地往前走。
分食中的野狗聽到輕微地腳步聲,迅速將他圍住,四肢用力地抵住地面,軀體後沉,朝他發出陣陣低吼,似乎下一秒就要張開沾滿血跡的利牙,朝他撲過去。
晏離腳步不停,奇怪的是,儘管這些野狗對他不停低吼,卻遲遲沒有撲上來。
他摩挲着手中的珠子,莫非是因爲這?
薊墨見少主將攝魂珠交給那個男人,心中說不出的彆扭,“既然要試探,何不試探到底。”
爲什麼臨近關頭,少主卻改變主意,將那顆保命的珠子給了他。
這下好了,別說尋常野狗,就連魔物都不一定敢近他的身。
暮顏蹲在原地,雙手微曲抵在臉頰兩側,看着那道走進濃霧中的身影,想起他方纔那句“我願意”,重重地嘆了口氣。
“好了,還是先去找魔犬吧。”
她本以爲那條蠢狗會出現在這兒,也不知道它到底死哪兒去了。
薊墨到最後也沒從她口中問出答案,微嘆一聲,二人就在這片濃霧中瞬間消失。
獨獨留下習茶一人,嘴角不停抽搐着。
所以,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