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出現的,倒正是時候。
“你敢跟蹤我。”
身後響起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晏離身形微晃,慢慢轉過身,低聲解釋:“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那個沈風說不定就將她帶上車了,誰知道那人要將她帶去什麼地方。
那個登徒子!
聽到一句“女孩子”,暮顏眉梢微挑,屬實有些意外。
這麼多年,但凡跟她打過交道的,都不會將她和女孩子聯繫在一起,這還是她頭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這種話。
感覺……還不賴。
“檸檬茶喝麼。”
晏離本以爲自己又要被罵一頓,罵他多管閒事,罵他跟蹤狂……
心裏本都已經有所準備了,沒想到卻聽到了這麼一句。
呆愣片刻,欣喜地連連點頭。
暮顏走到販賣機前,又買了一瓶檸檬茶順手遞給他,“走吧,回家喫飯。”
忽明忽滅的巷道里,兩人並排往回走,相隔較遠的路燈下,打在左側的影子,時而重疊。
“檸檬茶好喝麼。”
“很喜歡!”
晏離喝了兩口,嘴角有點甜,從喉間一直甜進心裏。
…
如今畫已尋回,美術館盜竊案也只得暫時落下帷幕。
回到政務廳,祕書嚴祤將手銬卸下,目光轉向桌上的公文箱,擰緊眉頭犯愁。
“指揮官,這份文件,留下還是送回美術館?”
既然在美術館丟了一次,勢必不能再放在那兒了吧,眼下最好的辦法還是收回保管,最爲穩妥。
他問完這句話,習慍卻背靠辦公桌,沉吟許久,沒有回答。
最終也只是將文件暫時放進保險櫃,等找到合適的地點,再進行轉移。
他帶着滿腹疑惑,將公文箱一併鎖進辦公室一角的保險櫃中。
然而,此刻誰也沒想到,這剛剛拿到手的文件,緊隨其後又惹出了一連串的麻煩。
…
深夜,政務廳三十八層走廊外,匆匆閃過兩道動作矯捷的黑色身影。
他們避開監控後,直奔指揮官辦公室。
十分利索地撬開門鎖,走到保險櫃前,同時從身後掏出改裝過的電鋸。
鋸開保險櫃,從裏面取走文件。
等到第二天一早,嚴祤打開辦公室大門,一眼看到快被鋸成兩半兒的保險櫃,差點兩眼一翻,厥過去。
被鋸成兩截的保險櫃上,還釘着一張迎風而動的白紙。
上面只有四個字母:“Noir”。
“指揮官,這可怎麼辦啊!”嚴祤急的團團轉,完全沒了往日跟在習慍身邊時的沉穩。
這文件怎麼剛拿回來就又被偷了?
而且,還是“Noir”!
這份文件要是真如指揮官說的那麼重要,現在落到“Noir”手中,豈不是白白被他們捏住了把柄!
習慍站在被鋸開的保險櫃前,臉色微沉,眼底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事實上,他昨天傍晚纔拿迴文件,晚上就被“Noir”偷了。
這些人,就好像早就知道這份文件已經回到他手上似的。
還是說,他的身邊有內鬼。
就在他快要得出答案之際,桌上的電腦突然發出來叮的一聲,頁面上傳來一份未讀郵件。
發件人的ID很是囂張。
Noir。
郵件內容:今晚十點,淇河公園,你會拿到最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