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近一看才發現，那道紅光竟是從少主身上散開的。
所過之處，踏在腳下的地磚瞬間碎裂，但凡想要持刀靠近的蠢貨，全被震飛。
那方天地，都好似被血色染紅。
暮顏緩緩擡起陰寒至極的血色紅瞳，伸手一揮，一股帶着寒刀的烈風，瞬間割裂人的皮膚。
廣場中央聚集了上千人，僅在幾息之間，被她全部殲滅。
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朝四周快速擴散，就連剛剛趕來的“Noir”成員都不由地跪地，對她俯首稱臣。
淡漠的眸子掃視四周殘渣，走到她特意留到最後的人面前。
一手握着晏離掉落地上的劍，一腳踩在費以宵身上，刀尖向下，對準他的心臟。
“你算是第一個有膽量敢傷我的人。”
被她避開要害打傷的費以宵，毫無反擊之力地被她踩在腳下，此時此刻才明白，自己究竟惹了什麼樣的人。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她低下頭對上他的眼睛，血色紅瞳中閃動着點點幽光。
費以宵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睛裏流露出的蕭瑟殺意。
“你身上微弱的魔力波動，是從哪兒來的，又或者你們老大是誰！”
刀尖抵在心臟處，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刺進去。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死亡，費以宵終究還是怕了。
“我說我說，是……”
話未說出口，他的手便不聽使喚地握住暮顏手中的劍，狠狠刺進自己的心口。
就連費以宵自己都不知道，最後殺死他的，竟是他自己！！！
怎麼會這樣？
夜風微涼，費以宵瞪着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和其他成員一起葬送在淇河公園。
他死以後，今夜聚集在這兒的“咒靈”成員，全滅。
看來是有人遠程遙控了今晚這一切。
“少主！”
藍晚晚提着裙襬，穿過血流成河的屍體，踮着腳朝她跑來，卻意外地被她躲開。
“習茶，讓其他人趁天亮前處理完這些屍體，務必不能讓人發現。”暮顏扔掉手機，冷聲吩咐一句，擡腳離開。
看着那道獨自遠去的身影，藍晚晚總覺得要是現在不追上，以後可能就追不上了。
她癟着嘴，滿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急忙喊道：“少主是不是不要晚晚了。”
眼底猩紅還未徹底散去的人立即停下，未等小姑娘再次朝她跑來，趕緊制止她的舉動，嗓音微啞：“我身上髒，別髒了你。”
今夜，她殺了太多的人。
話音剛落，小丫頭大跨兩步，一把抱住她，噘着嘴，音色悶悶地，“不就是血嘛，洗一洗就不髒了。”
少主一點都不髒，可乾淨了。
藍晚晚生怕被推開，箍着人，抱得緊緊的。
說實話，方纔看到那樣的少主，她確實很害怕，但是最讓她害怕的，是少主會因此疏遠她。
她知道，要不是那些人平白惹怒少主，少主又怎麼可能不分青紅皁白地殺那麼多人。
就算有錯，肯定也是那些人錯在先。
聽着她嬌嬌軟軟的話，暮顏的心瞬間軟了下去，伸出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和的音色中，隱隱帶了絲寵溺，“好，我去洗洗。”
二人返回九巷十八彎，徒留習茶和一衆“Noir”成員清掃戰場至凌晨。
眼見手握兩把滴血彎刀的花影，也要跟着離開，習茶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又將他拖了回去。
“平日就屬你喫的最多，怎麼也得多幹點活兒吧。”
藍晚晚趁機跑了，抓不回來，他可別想溜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