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走出房間的,是第六分隊存在感最弱的葉昔。
他走出房間,瞥了眼靠在二號房間門外的暮顏,隨即走到兩名隊友身旁。
相比被蛇咬傷又摔下土坑的溫肆酒,被玩偶砸到鼻青臉腫的桑遇,眯着琥珀色丹鳳眼的葉昔,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緊隨他走出三號房間的花影,周身也不見半分凌亂,就連額前擋住眼睛的碎髮,都沒亂過分毫。
見二人身上乾乾淨淨的沒受一點傷,溫肆酒不禁多打量了兩眼。
“葉昔,你……沒事吧?”這兩人怎麼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與此同時,瞧見花影從三號房間出來,藍晚晚也總算捨得離開少主。
跑到他身側,正着轉了一圈,又反着轉了一圈,和溫肆酒如出一轍地疑惑不解。
“花影,三號房間裏有什麼?”怎麼感覺他輕輕鬆鬆地就出來了。
花影緩慢擡頭,透過額前碎髮的縫隙望向少主,捏緊奶糖,含糊不清地開口:“密……室……反……過來……”
他說話說的極其費力,甚至還不如剛學會咿呀的孩童。
暮顏卻從他支離破碎的話語中,得到了三號房間的信息。
花影想表達的,應該是顛倒過來的密室。
得知是個密室,那就更奇怪了。
以花影的理解能力,就算是正常的密室應該也很難逃脫,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輕鬆過關。
這件事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第六分隊那個叫葉昔的人解決的。
想到這兒,暮顏微側着頭,用眼角餘光瞥向那位正跟隊友說話的人。
顛倒過來的密室,會比限時逃生和糖果屋更容易通關?
察覺身後看過來的視線,葉昔停滯一瞬,同樣用眼角餘光掃向身後,正好跟暮顏的視線對上。
不過幾秒,罕見地揚起一側嘴角,善意地笑了笑,隨即收回目光。
這樣細微的動作,除了暮顏,無人察覺。
她恍惚間想起進入公館前,薊墨跟自己說的那番話。
第六分隊的四個人裏,有一個跟他們氣息相當的傢伙。
莫非就是這個人?
難道是她想錯了。
眼下第六分隊四個人出來了三個,這三人看起來又都是普通人類,她也並未在這些人身上察覺到同類的氣息。
如果真有異常,也只可能是最後一人。
就是不知,這最後一個人,又會在幾號房間,和他們異生物管理局中的誰待在一起。
暮顏抵着下巴,不禁陷入沉思。
…
就在已從房間出來的六人,頗有耐心地待在走廊等待同伴之際。
一號房間和五號房間內的四人,不同程度地陷入僵局。
一號房間內,習茶曲着一條腿癱坐在鏡前,被一人高的鏡子重重包圍,進退不得。
鏡子裏,是他,卻又不是他。
鏡子裏的人,有着一頭毫不起眼的黑髮,穿着中規中矩的校服,脊樑微彎。
與滿頭金髮,左耳帶着黑色十字架,張揚不羈的習茶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人。
只有習茶知道,鏡子裏的人就是他,只不過,是五年前高中時期的他。
只要看着鏡中的人,就能讓他斷斷續續地想起從前發生的那些事。
“告訴你們一個超級勁爆的消息,咱們班的習茶,就是最高行政指揮官習慍的獨生子,昨晚,我親眼看見他上了習指揮的車。”
班內一片譁然,隨之……
“切~原來是官二代啊,我就說老師怎麼總優待他,怪不得啊,怪不得。”
“也是,人家是官二代,咱們是啥,小老百姓一個,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被抓進去都是有可能的事喲。”
“這種人吶高不可攀,要是磕着碰着了,還不得賴到咱們身上啊,以後離遠點吧。”
衆人從最初的震驚詫異,慢慢開始酸言酸語。
紛紛感慨:投胎還真是門技術活。
更想不明白,這種可以掛在天上的人,爲什麼不去讀貴族學校,非要跑來公立高中跟他們搶上大學的名額。
聽着教室裏傳出的議論,站在門外的少年慢慢捏緊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