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就算問趙局，也只得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除了一聲“暮少主”，其餘隻字不提。
這讓他對這個女人更加好奇。
本來今晚，也只是無意路過，見她從公館裏出來才匆匆停下，道謝的同時，也想親口問一問她的名字。
得知他是爲了公館的事來道謝，暮顏的眼梢不禁染上絲絲笑意，“口頭上的謝就不必了，要是真有心，給錢就行。”
錢財最實在，其他都是虛的。
她的反應出乎溫肆酒的預料，見她直接朝自己伸手要錢，這個月囊中羞澀的他，挪開目光，臉色微紅，“要不……打個欠條，我以後補給你。”
暮顏瞬間落下上揚的嘴角，雖然沒有生氣，可溫肆酒還是隱約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態度一下子冷了下去。
本以爲能趁機再撈一筆的暮顏，聽到這話確實不高興，誰知道他說的“以後”究竟是什麼時候。
見他當真只是來口頭感謝一句，立刻後退兩步，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立即撥通界面上的未接電話。
“我在利浦路7號，來接我。”
暮顏草草兩句掛斷電話，回頭見溫肆酒居然還沒走。
“溫隊長還有事？”
他搖了搖頭，本想說送她一程，見她完全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最後只得放棄。
“這裏位置偏僻，我陪你在這兒等等吧。”
正躲在拐角處偷聽的藍晚晚，聽到這話，撇了撇嘴角，小聲嘟囔：“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方纔看到少主從公館出來，她剛想上前就被這人截胡，心裏正不爽。
此時越看越覺得，這人不安好心。
如此一想，險些就要衝出去，結果卻在緊要關頭被習茶給拽了回來。
瞧她一臉要吃了自己的兇狠樣兒，習茶無奈壓低聲量，低聲安撫：“咱們先看看情況，要是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現身，少主指不定認爲咱倆跟蹤她呢。”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萬一被少主發現，他們可就玩完了。
還是……看看情況再說吧。
…
見他非要待在這兒，暮顏也沒有特地趕人走，既然他想待，那就待着吧。
這段時間，溫肆酒不時打量身側的人，輕咳一聲，打破縈繞在兩人周遭的尷尬，“對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暮顏站累了，倚在公館外的牆壁上，擡頭望着星空發呆。
“你去找趙老頭兒的時候，他不是告訴你了麼。”這人離開黃昏公館，一定第一時間去找了趙雲鶴，也一定會向他打聽自己的事。
“趙局只說你是暮少主，沒有告訴我名字。”提到這個，溫肆酒滿臉困惑。
他輾轉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都是“暮少主”這個稱呼，就算有極個別人知道她姓甚名誰，也不敢說出她的名字。
“你到底是哪個家族的少主？”如此神祕，神祕到其他人都不敢以名字相稱。
暮顏幽幽收回望向星空的視線，頗不在意地問：“名字有那麼重要麼？知道是暮少主不就好了。”
“不成，”溫肆酒一本正經地搖頭，“我們現在怎麼說也算半個朋友，總不能一直叫你少主。”
不然，總覺得他是她的手下。
朋友？
暮顏愣了片刻，低頭輕嗤一聲，冷笑不止，“我們可不是朋友。”
話音剛落，一輛保時捷，驟然停在二人面前。
她拉開車門，上車前回頭看了眼溫肆酒，雖在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甚至隱隱帶了把寒刀。
“我們是，敵人。”
保時捷418揚長而去，只留下溫肆酒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說，他們是敵人！
溫肆酒瞬間攥緊拳頭，再擡頭，眼前只餘兩盞尾燈紅光一閃而過。
“我們怎麼可能是敵人。”
縱使趙局時常委託他們協助辦案，他們也不存在敵對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