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怎能跟別人成婚,你忘了,你說過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的,爲什麼這麼快就給忘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驚慌失措的人,看到她臉上的恐懼,心中竟有絲絲竊喜。
擡手舔舐着腕間的傷口,緩緩蹲下,抱住臉上沾着血跡的人,察覺到懷裏的人陣陣發抖。
那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別……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那份舒心僅維持了兩秒,瞬間崩塌,耳邊傳來的求饒聲,讓他立刻鬆開懷裏的人,搖着頭起身。
“不不不,你不是少主!少主纔不會像你這樣毫無骨氣的低聲求饒!”
他的少主,邪魅張揚,冷靜持重,將所有的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從不向任何人低頭,更不會像眼前這人,開口說半句求饒。
她不是,她不是!
薊墨緩緩舉起手中的藤蔓,對準用少主的臉不停求饒的女人,瞬間割斷她的喉嚨。
“不準用少主的臉,做這種讓我作嘔的事,你不配。”
一滴血跡飛濺到眼角,恰好蓋住了右眼眼角下的小痣。
他拎着藤蔓起身,神情卻比方纔殺人時冷靜許多,“區區幻境,也想困住我?”
無人回答他的話,因爲所有活着的人,全都被他殺了。
幻境中的場景再次變換。
他置身黑暗中,正被一點點地吞沒。
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淡淡地嘆息,聽着像是少主的聲音。
“你真的能走出這裏麼?”
“方纔發生的事,讓你惱羞成怒了吧。”
察覺到那不是真正的少主之前,他確實因嫉恨殺了其他人。
以爲自己識破了幻境,實則也只是爲他自己找的一個藉口。
這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看着少主和其他人成婚,他就會像方纔那樣,不受控制,不分敵我地開始殺人。
“你心中的黑暗,你自己最清楚。”
薊墨連着倒退兩步,倒在黑暗中,任由這些黑暗將自己重重包圍,裹着他喘不過氣來。
…
“晚晚,你在做什麼?”
半夜,暮顏睡不着,下樓找水喝,卻見穿着一身公主睡裙的小丫頭,在廚房上躥下跳。
那天,她跟習茶大吵了一架,氣的晚飯都沒喫,到了後半夜,餓的實在受不了,偷摸跑來廚房煮麪喫。
暮顏瞥了眼她身後未合攏的鍋蓋,隱隱聞到一股焦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音量略低,“我讓薊墨給你做。”
說着就要去找人,卻在轉身之際被晚晚及時拉住。
“這麼晚,薊墨一定已經睡了,他白天還要費心照料那些花,算了。”
她煮的,又不是不成喫。
瞧她委屈地噘着嘴,暮顏眼眸微轉,輕咳了一聲,“正好,我也餓了,給我也來一碗吧。”
她越過小丫頭徑直掀開鍋蓋,看到滿滿的一鍋麪條時,眼皮微跳。
這麼多,喫的完麼。
暮顏遲疑片刻,回頭笑着道:“晚晚第一次下廚,也該讓薊墨和花影嚐嚐。”
說着便將大半面條倒進湯碗,放到冰箱恆溫區。
藍晚晚嚐了一口自己煮的面,早被薊墨養刁的人吐了吐舌頭,嫌棄的不得了。
想到薊墨煮的面,小聲提議:“加點香油,會不會好喫一點。”
暮顏面色無常地喫着焦味甚濃的面,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似又想到什麼,特地囑咐:“蔥花就不要放了,薊墨最討厭那個。”
要是將廚房染上蔥花的味道,那傢伙一定嫌棄的,非得將原本就很乾淨的廚房,重新打掃四五遍才罷休。
被拉進黑暗中的人,猛地想起那天聽到的話,咧開嘴角自嘲:“原是我想錯了,少主從未因爲別人的出現,忽視我。”
她一直都記得,自己最討厭蔥花。
薊墨坐起身,突然間想起了很多事:少主第一次帶晏離出去,回來時給自己換的新圍裙;偶爾睡眠不足,打着哈欠給他的花澆水;因爲別人笑他魔力存儲低,第一時間跳出來暴揍嘲笑他的人……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證明少主從未忽視他。
是他患得患失,總以爲有人要將他的位置奪去。
想起那些點點滴滴的往事,薊墨雙手捂着臉,滿臉自責。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心中的黑暗居然已經這麼深了。
“少主……”
就在他自責不已之際,卻沒發現,周身的黑暗正在慢慢散去。
“恭喜玩家,成功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