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就聽空中廣播叮咚兩聲,傳來這樣一句:各位旅客,目前機內有名乘客突然暈倒,如果有從醫或學醫的旅客,請立即告知附近的乘務員。
乘客?
暮顏擡眸望去,只見那名緊緊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身上穿着航空制服,從駕駛艙內被扶出來。
想必不是機長,就是副駕了。
廣播之後,坐在頭等艙最角落的男人,突然站起了身。
“我學過中醫,可以給他整治麼。”空乘尋了一圈沒找到醫生,見這位頭等艙的旅客站了出來,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選擇將他帶了過去。
路過暮顏身側,原本坐在她身旁的晏離早在出現異常狀況之際,就跟喫完了兩顆糖的花影換回座位。
男人側目瞥了眼半睡半醒,將眼罩置於額間的人,眼底隱隱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番小小的舉動,並未被人發現。
他走到口吐白沫的機長面前,伸出塗着黑色指甲的手指,翻動他的眼皮,檢查眼球是否有充血的症狀,又靠近聞了聞口腔。
沉思片刻後,吩咐乘務長準備大量稀釋過的淡鹽水,給患者催吐。
“他這是食物中毒,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砷毒。”也就是俗稱的砒霜,所幸量極少,沒有立即致死。
但是砷毒會強烈地刺激胃腸道,致使腸道黏膜潰爛,出血,還是很危險的。
如今在飛機上,醫療水平有限,不可能隨時備有解毒劑,只能先用淡鹽水進行催吐,等飛機降落後,再送醫急救。
“不,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劉妙月見他們皆將目光投向自己,連連搖頭否認。
她就算再怎麼恨蔡恆,也不可能去毒害他啊,況且這還是在飛機上。
未關攏的駕駛艙內,坐在駕駛位上的譚輝,隱約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瞥了眼早已喝完的咖啡,眸光微閃,悄然劃過一絲亮光。
喝了大量的淡鹽水催吐後,蔡恆中毒的症狀稍有緩解,但這也只是暫時的保住了命,能不能撐到下飛機,還兩說,更別提再去駕駛飛機了。
如今,也只能靠着譚輝一人操縱,所幸接下來除了降落需要操縱以外,飛行過程中全靠自動駕駛,倒也沒什麼太大的風險。
男人畢竟不是正規醫生,也只能先告訴他們這麼一個催吐的法子,見沒他什麼事兒了,轉身回到座位。
再次走到暮顏身側,此時飛機突遇氣流,顛簸了兩下,一時沒站穩的人,突然朝她倒去。
“抱歉。”他抓住座椅一角,及時撐住身子纔沒有倒下,卻也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暮顏的頭髮,站穩後,低聲道歉。
暮顏盯着他看了兩秒,收回視線後搖了搖頭,再次拉下額間的眼罩。
她沒看見,在她放下眼罩後,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而這個舉動卻恰好被晏離,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男人,在打暮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