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方纔用餘光掃了眼屋內,意外發現桌下隱約有隻紅色的拳套。
由此得出結論,他是去打拳了。
不過她有一點不明,好端端地爲什麼突發奇想地要去打拳,他這副身板兒能經得住對方兩拳麼?
被一語戳破,晏離沉默許久,低頭應了一聲,心中卻愈發沒底,暮顏得知自己去打拳會是什麼反應。
他等了又等,沒等來後續,悄然擡頭想看看她的反應,誰知剛一擡頭就見一隻手送到眼前,啪的一聲彈了下他的額頭。
疼倒是不疼,只不過額間紅了一塊。
他捂着額頭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暮顏好像生氣了。
“你,你別生氣,以後我不去……”他放下手急忙解釋,可是沒等他把話說完,人就走了。
“暮顏,暮顏!!!”
這下他徹底慌了。
要是暮顏生氣,再不理他了怎麼辦?
這樣一想,擡腳就要追上離開的人,剛踏出房門,卻見她抱着藥箱,再次回來。
暮顏點了點他身上的傷痕,板着臉命令道:“脫了衣服,我給你上藥。”
他愣了片刻,立即聽話地照做,將原本敞着的襯衣順手脫了。
身上道道傷痕,有新傷也有舊傷。
雖然不死不滅,但他依舊會受傷留疤,會疼。
“嘶——”
暮顏捏着棉球,蘸取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在他身前背後點塗。
“疼?”
晏離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感受到那隻手在身前遊走,耳尖微紅地點了點頭。
晏離:……
“怎麼想起去打拳?”暮顏叫他忍着,手下卻放輕了力道,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興起的去做這種事。
不是大將軍麼?一把劍就能大殺四方,何必去學拳擊。
晏離想起她之前將別人的照片,單獨裱起來的舉動,五指微彎,抓亂了牀單,撇開頭悶聲悶氣地回:“你不是喜歡麼。”
既然她喜歡打拳擊的,那他努力成爲那樣的,努力讓她,喜歡上自己。
捏着棉球,在他身前點塗的指尖一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因爲上週的事,手下的力道突然加重,疼的晏離又是一聲輕呼。
“沒必要去迎合我的喜好,之前我就說過,做自己就好。”
都說人有千千萬萬面,總有看得慣自己和看不慣自己的存在,何必特地爲了其他人強行改變。
不止別人看的累,自己也累。
她的話,讓晏離驟然想起在東灣半島酒店的事,苦笑一聲,傾身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做回自己,你就會喜歡我麼。”
暮顏聽到這話盯着他看了許久,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額間,笑的一如初見時那樣俏皮,“你們人類的喜歡有很多種,我不可能給你全部。”
撐在牀上的指尖慢慢收緊,擡起一隻手,想要攬過她的腰。
“但是,只要你不做出背叛我的事,我倒是可以寵一寵你。”
正要覆上她腰間的那隻手,霎時停在半空。
再次對上那雙笑意迭起的眼眸,晏離滾了滾喉嚨,壓制噴薄而出的興奮,淡聲應了句“好”。
他等着她來寵自己的那一天。
希望這一天,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