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艘飛艇上，是追着暮顏來的吧。”
來人緩緩擡頭，月色下，一雙淡紫色的瞳孔尤爲顯眼。
晏離反手挑飛他的劍，將暮顏拉到懷裏，看到她身上的點點血漬，眼眸深處涌動着陣陣金光。
就連被他扣在懷裏的暮顏，都能明確感受到他此刻的憤怒。
“你不該傷了顏顏。”晏離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但凡想要傷害暮顏的，都得死！
“顏顏？”池宿聽到這個稱呼，愣了許久，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你一介人類又能做什麼？”
雖然他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混進飛艇的，不過一個稍微活的久了一點的人類，他能護得了暮顏？
“上次，是暮顏動用復活術復活了你吧，知道動用復活術的代價麼。”
池宿一直以爲，寒塘半島酒店那次的事，是暮顏救活了這個男人，從未想過這人居然能夠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復生。
他擡劍指向被人摟在懷裏的暮顏，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動用復活術，需要以自身一半壽命作爲代價。”
這是他最恨暮顏的地方，她居然毫不猶豫地就將自己的半條命送了出去，如今還打算跟這個人類在一起！
她總是這樣，對其他人加倍的好，養着幾隻人類，給了他們足夠的耐心和妥協。
對他呢！
他至今都記得，小的時候，自己滿懷歡喜地在她生日的時候做了個甜點，卻被她不屑一顧地拍到地上。
那時，她將自己的心，也一併摔遠了。
暮顏聽着這些話，疑惑地眨了眨眼，掙脫晏離的懷抱，趕緊打斷，“等一下，是誰告訴你，我用了復活術的？”
這個腦回路，是怎麼長的。
“現在答案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你復活了他一次，那我就，再殺他一次！”
池宿說完，握緊手中的劍，疾風似的朝二人衝過去。
如果眼前這人對暮顏也算真心，那麼，他的目標要是突然換成暮顏，這個人下一步做出的動作，不難揣測。
“顏顏，你快讓開。”晏離將她往身後推，反手對上迎面襲來的池宿。
誰知他卻錯開自己，徑直瞄準了暮顏。
“顏顏！”
暮顏後退着，正要用陣法阻擋，突然間，一道白色身影從暗處衝出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
溫熱的血瞬間噴灑在暮顏半邊臉頰上。
在場三人，誰都沒料到，竟還會有人突然衝出來。
“落棠……”
暮顏從沒想過有人會給自己擋刀，事實上，她也不需要別人這麼做。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竟會在關鍵時刻衝出來，給她擋下這一刀。
爲什麼？
落棠忍痛，笑着握住她的雙肩，解釋：“這算是我的一點補償吧。”
她殺過晏離，如今用她的命來還，再好不過了。
這樣，她也能擺脫無休止的束縛，以一個自由之身離開了。
“我……不欠你們什麼了，”她靠近暮顏，噓聲輕語，“最後再請求你一件事，幫我……殺了他。”
她是沒有那個能力了。
話音剛落，刺進身體裏的那把劍，被池宿狠狠抽出。
寒夜中，鮮血四溢，像極了腐爛的玫瑰花瓣，在空中飛舞。
她這一生，到現在，算是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