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從頭到尾就像是一件破碎的花瓶，就算再努力修復，也不會恢復如初。
早在辛虹劇院的時候，暮顏踏出包間之前，她問道：“如果事情成功了，你會來毀了我這張臉麼。”
她知道，暮顏極其討厭別人用她的臉，而她卻一用八年。
正因爲有了這張臉，在池宿手下乖巧聽話的她，才能安安穩穩地度過這八年時光。
這是她偷來，早就該還了。
“爲什麼要毀了？我確實不喜歡別人用我的臉，但是我也無法對自己的臉下手，你就用着吧，用到你不想要了爲止。”
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她明白了。
眼前這位暮少主，也許並不是討厭別人跟她用同一張臉，而是不想讓她，用自己的臉做那些骯髒齷齪的事。
但是……她已經做了很多。
落棠拿出藏在手中的刀片，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將這張原本屬於別人的臉，徹底毀掉。
“暮小姐，我不是個好人，但是最後……我想做件好事。”
劃破自己的臉後，落棠將眼前的人推開，帶着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搖搖晃晃地走到飛艇邊緣。
一隻腳懸空，張開雙臂，不帶絲毫猶豫地從飛艇上飛下，像不受束縛的鳥兒，隨風飄遠。
從前沒有名利的時候，她渴望名利地位，有了這些之後，她又開始渴求自由，尋尋覓覓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找到了答案。
死，纔是她唯一的自由。
飛艇上炮火連天，提前進入飛艇的“咒靈”成員和喬裝混進來的“Noir”們激烈交鋒。
她瞥了一眼，不再去看這些畫面。
人生的最後，落棠笑着落幕。
“切~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女人。”池宿毫不在意地收回視線，再次朝暮顏衝過去。
“棠姐，再見。”她終於自由了。
…
“晏離，拖住他！”
暮顏撂下一句，瞬間消失。
立即擋住池宿攻擊的人，瞟了眼身後快速消失的人，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回頭轉向池宿，其中一隻淡紫色的瞳孔漸漸轉爲金色，手中漸起一道金光，趁人不備將他打了出去。
池宿本以爲，這也就是個有些劍術在身的人類，沒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舉動，一時不察被他偷襲成功。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對眼前這個本沒有放在眼裏的人，起了一絲警惕。
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這個人使用了魔力，他居然也有魔力！！！
晏離伸手抵上閃着金光的瞳孔，淡淡地瞥向他。
“你覺得我是誰。”
他一開口，陣陣魔音襲來，讓池宿差點忍不住跪了下來。
這股壓迫感十足的氣息……
難不成是！！！
暮顏離開飛艇，接住了快速下墜的落棠，治好她臉上的傷口，將屍體帶回飛艇，平放在了地上。
既然她三番五次的讓自己殺了池宿，怎麼也得親眼看見纔行。
“你是……第一任魔尊！”
就在她將屍體帶回來的那一刻，池宿指着晏離的一句話，讓她徹底愣住。
就連解決了方義痕，匆匆趕來的薊墨聽到這話，亦是滿目錯愕。
第一任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