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也沒多少接觸，如今離得更遠。
溫肆酒站在岸邊，望向結了冰的湖面，久久未語。
他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什麼語氣去問她，更害怕從她口中得出那糟糕的答案。
“溫隊長今日，不單單請我來看風景，這麼簡單吧。”暮顏率先開口，打破愈發凝重的氣氛，如往常那樣無所畏懼的笑着。
溫肆酒扭頭，視線微移，看向了她尚未凸起的小腹。
“你跟晏離最近還好麼。”他突然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掩飾內心的糾結。
暮顏對上他的目光，沉默半晌，點頭。
“最近……瘦了。”
自失蹤案之後，他們便再也沒見過面，最近的一次，還是他在車內看到的。
許是懷了孕，再加上前段時間精神不穩定，暮顏的下巴瘦的有些尖了。
“溫隊長，我來，不是聽你說廢話的，你應該還有其他事想要問我吧。”
如葉昔一樣，她也想看看，這位溫隊長在得知自己另一重身份後，究竟會做出什麼動作。
殺了她？還是逮捕她。
暮顏的話，相當於肯定了他內心的那些疑惑，如今不用問，也已知道答案。
“市長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殺害市長對“Noir”沒有任何好處，之前的那些聲明，是她在保指揮官。
“那溫隊長認爲，是習慍殺了市長？”
溫肆酒遲疑片刻再次搖頭，“市長和指揮官之間不存在利益衝突，也不是他。”
一定是其他人殺害了市長，栽贓給指揮官，順便將“Noir”拉進這個旋渦中。
可是有一點他不明白，她明知這是個陷阱，爲什麼還要往裏跳？
暮顏噗嗤一聲，低眉淺笑，緩緩張開雙手，臉上不見半分慌張。
“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麼，如今Noir就站在你面前，你打算怎麼辦。”
她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市長被害一事轉移到自己身上。
在確認自己就是“Noir”之後，溫肆酒又會怎麼做。
冬日裏的風帶着刺骨的寒意，溫肆酒審視對面的人許久，慢慢低下頭，悶聲道：“邪不勝正，自然是要你跟我走一趟了。”
市長的事，他會努力跟上面申請，必不會讓指揮官白白蒙冤，但也不能繼續放任她在外爲非作歹。
暮顏放下張開的手，脣邊不禁揚起一抹彎彎的弧度，“你覺得，我會乖乖地跟你走？”
他以爲他們有些交集，就能說服得了她？
“你不能一錯再錯了，就算不爲你自己，也該爲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她繼續經營那種組織，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提到孩子，暮顏覆上小腹撫摸了兩下，擡眸，眼帶笑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踏出一步時，一道子彈上膛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別逼我。”
溫肆酒現在無比掙扎，更沒想到頗有好感的女人，卻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她關押起來，再慢慢擊破那個組織。
“如果你真想抓我，不妨開槍。”暮顏淡淡地吐出一句，毫無壓力地擡腳離開。
從他提及習慍的事情之後，她就明白了，這人根本做不出殺她這種事。
如果他真的想摧毀“Noir”，就該第一時間質問自己，而不是找理由爲他開脫。
真是讓她太失望了。
人類一旦有了私心，果然，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