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皇見髮妻終於理智下來，終於有時間去觀察冥循的狀態。
由於剛吐過血的緣故，冥循的脣色有些發白，雙眼下烏黑一片，周身的靈力也微薄的可憐。
墨皇自幼修煉，又怎麼看不出冥循的狀況有多麼兇險？
只是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他的一顆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唉——”
“陛下，救救循兒。”
“敏茹，你也知道，能做的我們都做了，如果真的有辦法，千難萬險我也爲你爲循兒去尋。”
“又是這話，你總拿這話誆騙我。”
皇后心裏酸楚，她又怎麼不知道墨皇說的是事實呢？
她只是逃避罷了。
“敏茹，往好處想想，我們之前沒有辦法，礙於皇室與三府的契約，讓你只能有這一雙兒子。
循兒那樣的身子，我們用了這麼久的時間吊着，每日都戰戰兢兢。
現在日子卻好多了，我們有了衡兒，朕看過了，衡兒雖然修爲不高，但是對於身體的控制能力卻不弱。
朕相信，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可以成長起來的。
都是我們的兒子……”
“不！循兒纔是我看着長大的，陛下，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難道你想要我拋棄循兒，去養衡兒嗎？”
皇后的情緒又有些激動。
此時，躺在牀上的冥循眼皮微動，卻無人察覺。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告訴你，我們還有一個兒子。”
還有一個兒子，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皇后看着墨皇目光中的冷漠，心裏不由一寒。
循兒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寶貝，對於墨皇來說，循兒的作用是皇室牽制三府勢力。
但是現在，他有了更好的人選，冥衡。
而對於別人來說，循兒越是早死，他們越開心！
“哈哈哈哈哈哈，我們從來都是棋子，是棋子啊……
一個兒子，還是另一個兒子，有什麼區別？啊？”
看着皇后再次陷入瘋癲，墨皇皺起了眉毛。
他的耐心從來有限。
“朕話已至此，敏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要知道，皇宮從來都不是一個安生的地方。你能安穩的坐這個位置做到現在，與循兒的身體不好也有不小的關係。
你不要以爲朕能護着你一輩子，當年的事情日後未必不會發生。
你如果真的一個兒子都保不住……
朕還有其他的兒女，還可以另立！”
墨皇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皇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堅持的力量，人綿軟得癱在地上，眼裏滿是絕望。
墨皇的話實在太狠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他說要另立，另立哪個？
遍尋宮中諸位皇子公主，皇后一時之間難以分清。
都不是天賦或靈根優秀之輩。
等等，還有一個……
想想晚宴上的情形，皇后突然領悟。
純系水靈根，縱使她的母親是妖人，卻也是輝洲大族……
冥嘉是不是已經偷偷修煉，裝瘋賣傻保命？
她現在又已經修煉到哪一步了？
——
“五哥哥，你還好嗎？”
冥嘉跟着冥衡走了一路，看着他的臉黑了一路。
“我沒事，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冥嘉笑眼彎彎，“五哥哥沒有把我趕出去，應該是默認允許我看五哥哥笑話吧？”
“你……”
冥衡一愣，冥嘉這份自來熟還真是十分熟悉啊。
就好像那個被自己偷了錢袋，卻要做自己姐姐的那個人。
“你不要跟着我，好好當父皇寵愛的小公主。”
也許是因爲冥嘉的行爲同那個人總是相似，冥衡對她產生的保護情緒總是不由自主的。
他心中有所謀劃，離他太近的人，並不一定會有好下場。
“呵——五哥哥還真的是剛回來，對宮裏一點都不瞭解呢。”
冥嘉笑看着冥衡，道，
“我可是宮中最沒存在感的一個了，五哥哥就算不想讓我靠近，也不用找這種似褒實貶的話語吧？”
看到冥衡微愣，冥嘉又笑了。
“五哥哥，我跟你說過吧？你的身體是有辦法的。”
冥衡又是一愣，突然瞭然一笑。
“你不是冥嘉吧？”
也許是早知道瞞不過冥衡，冥嘉絲毫沒有被人戳穿的尷尬焦急，面容淡然的對上對方。
探究的目光從上之下打量了幾圈，對方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讓冥衡突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爲什麼她可以這樣淡定？
她不怕自己戳穿了她，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嗎？
還是說，她在賭，賭自己不會對外拆穿她的身份？
她憑什麼這麼賭？
冥衡的心情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漸漸的被煩躁感充斥。
而冥嘉就只是淡淡的站在他面前，也不辯解，也不逃離。
半晌，終究是冥衡先敗下陣來。
他終究是捨不得這唯一一份信任的來源，這宮中唯一的一絲溫暖。
“我就是冥嘉，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冥嘉一臉無辜。
冥衡沉默了片刻，突然失去了探究冥嘉身份的心思。
“罷了，你說是就是。
究竟有何辦法，你且說說看。”
冥嘉輕輕敲了敲桌子，二人的四周頓時生出一片屏障。
冥衡微微皺眉，冥嘉這樣謹慎，恐怕說的事情大概率是真的了。
“五哥哥，你和六太子是一母同胞，先天不足，你可想過，爲什麼六太子被父皇照顧了這麼久，請了無數的太醫診治，卻還是找不到病因？”
“爲什麼？”冥衡面容凝重，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
“因爲你們這不是病症，而是先天特質。”
“特質？”
“……”
新鮮的詞語讓冥衡陷入迷茫，難道說他們努力了許久想要尋到良藥，實際上這體質從來都不是疾病，而是先天帶來的天賦？
好的天賦給人帶來靈根，帶來修爲的神速。
而不好的天賦則會讓人產生先天不足，成爲凡民、畸形或是隱疾。
而事實的真相也大抵如此，冥嘉的話與他所想象的並無太大區別。
“你和六太子分別擁有了天賦中的一部分，你擁有了水靈根，他擁有的皇族血脈。
當這兩者合二爲一時，纔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完美的天才。”